“你几时回来的？”
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？”

“我怎么了？”

她的话音，一如他离开的那日，缠绵而亲切。谢清平笑声，抬起。

“我回来半个多月了。”

“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三。”

“伽恩塔牌那日，你不慎跌倒，受伤了。不过现在都好了。”

“那、离我们成亲的日就剩十天了。东西都来得及准备吗？”殷夜了昏胀的脑袋，神思慢慢清醒。只往里让过些，示意他上榻。

“来得及，你什么也不用。只需安心等着新娘便好。”谢清平将她圈在怀里，轻轻吻过她额。

他想，命运终究是厚待他的。

第34章 【034】世事难料。

景熙十二年,本该是和景明、锦鳞游泳的时候，原也却是有了一段这样温和柔的时光，却不想,四月初，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倒寒。

一时间，重新变得寒料峭,雨绵绵。

这日，更是云翻，黑云压沉。

从万业寺驶的车，待行至山坳中,殷宸起将两侧帘帐捂实，确定丝毫没有寒风才又放心地坐来。

“不碍事的，就一路。”慕容斓拉着他坐在自己侧，从一旁的苏嬷嬷手中接了给他,“赶喝一,手指冰凉。”

“儿不冷。”殷宸饮了一,“儿替舅、替夫来接外祖母，可不能让您受寒着凉了。外这天看着要落雪了。”

“养个儿,还不如个外孙有心。”慕容斓拍着殷宸的手笑，“你阿如今可大安了？”

“好的差不多了,定可以顺顺当当新娘。爹娘都松一气。”

殷夜同谢清平的婚礼，本定在去岁的十二月初三,然她到底尤虚。醒后第四日,初试嫁衣，不过站了小半时辰，人便发跌去。

念及她帝王之，且不说婚宴当日一连八九个时辰的规矩礼仪,便是前后三朝的各式祭礼，就足够折腾。谢清平便延后了婚期，命司天鉴重择良辰。加之殷律怀愈发病重的，殷夜便挑了个最近的。本也是好的日，季候也宜人，然谁也不曾料到会遇见这么一场倒寒。

“就是阿，愈发骄纵泼……”

“不可这般说你阿，她是君主。”慕容斓唬，“便是真的霸些，又何妨。”

“是爹爹说的。”殷宸一双灿亮的星目，半也藏不住事，只乐呵呵，“早起阿派人来给我传话的时候，爹爹便说她不像话，合该让夫亲自来接您，却是霸着不放人。偏夫如今事事也惯她！”

“外祖母又不是不认得路，且有侍女才伺候着，怕什么。”慕容斓抚了抚少年的脑袋，“你来了，外祖母更兴。”

“外祖母，给您瞧这个，说不定您更喜。”

从万业寺回郢都城，尚有小半日路途，殷宸寻话打发时间。从袖中掏一张图纸，摊开给慕容斓看，“这是儿改良的烟火，到时在阿和夫的婚礼上燃放，您看看，这是形，这里标注的是……”

“你这烟火礼漂亮的很，外祖母喜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殷宸喜，“爹爹阿娘原都不许我碰，说太危险。”

“是危险啊！这里参了火药，军队里都是用来作飞火的。你可不能胡闹。”

“儿没胡闹。”殷宸闻言军队中的飞火，顿时起来了兴致，边收起图纸便，“其实我有研习的，我看了不少书籍，五金、八石、三黄都懂。”

想了想，他凑近慕容斓畔，附耳压声，“其实礼只是儿的尝试，儿想着能不能研习威力更大的飞火，投给阿的隆武军，这样我大宁便更盛了。”

“儿有这本事？”慕容斓略显沧桑的面上，一双眸仍有两分昔日公主的桀骜，只是如今许是上了年岁，到底慈和了些，开亦是柔婉亲和。

“外祖母不信吗？”

“信，自然信。我们的儿，一定行的。”

“那外祖母给儿保密，到时我要给阿一个惊喜。”

“保密！”慕容斓溺地望过面前的少年。脑海中浮现那个御座之上的女帝，和她统领士族清贵无瑕的儿，面上笑意更盛些。

世事难料，谁会想到，这样的两人走到了一起。。

*

裕景寝殿，原该歇晌的殷夜微阖着迷离的双，一脸红趴在床榻上，一条细的手臂绵绵搁在榻畔，玉藕般垂半截，一双玉足一挪动着，终于将裹在上的一方锦被撩开了些，足尖汲取一丝丝冰凉快意。

“你—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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