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看差了，没事！”殷夜一气，定了定神，尤见周遭榭廊，树木葱郁，方重新坐来。

“到你歇晌的时辰了，阿送你回去吧。”昭平瞧着殷夜一脸疲。

“甚好！”昭平，“本殿与陛虽皆是凤眸，但到底不同，你能辨清自是再好不过。”

皇城中的官权贵，被皇权机构监视，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。何况还是谢裴这般的世家望族。只是此番，授命的暗自是记录的更为详尽，与先前册一般，有画辅之。

“画得如何了？”她让自己放松来，借消遣。

“前两日已经命太医院开始调方补了。”殷夜了太，换了个姿势摆着，“爹爹病的厉害，哪敢让他担心。”

“看来御侯没把你侍奉好，你这如何一脸的倦。”昭平了把殷夜的，“朝上朝服冕旒遮着，倒没看来，这全是乌青。”

“陛！”昭平被她吓了一，佘霜壬亦搁笔过来，“您怎么了？”

“等喝完汤。”殷夜拢了扇，趴在石桌上，两盯着昭平，慢慢向她摊开手去。

看她五指就要上昭平的广袖，昭平正说话，却见她叹了气，收回手，重新摇开扇扇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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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觉得臣将这眸画得如何？”佘霜壬抚摸两双凤，面上是少有的动容与恳求。

“你这翻倍的赏赐都了鲁国公府，阿当你大气至此，不想人后还是这般不曾放。”昭平递上册，“许你看一，都熬了□□日了。”

她眺望满院空旷平地，已无红枫烈焰，心中亦是空一片。

但佘霜壬画得仔细，殷夜是丹凤，外翘勾，威严天成；殷悦是瑞凤，微翘的尾中，尚且带着三分笑意和平婉，自成一段风韵。

“阿——”殷夜猛地起，一把拉过昭平。

十月秋，便是午后也染了几分寒气，殷夜摇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些。

今日休沐，昭平难得脱了官服劲装，换了铁锈红的广袖尾鸾袍，臂间缠着暗金线纹边的墨披帛。秋风拂来，裙帛翻涌，尤似火焰燃在她周。

更有甚者，那日在昌和殿临窗看了一夜大火后，也不知为何，人便又开始梦魇。梦中场景不甚清晰，唯见大火扑向自己，而自己本无可逃。

“那陛觉得臣绘的如何？”须臾，佘霜壬抬起来，又是一派君风的模样。

如此一想，殷夜只觉千万绪，神思难定，手中折扇堪堪停，只定定看着昭平。

古来皆是男上位，父亲局限所致也能理解，况且彼时有谢清平挡在前，殷夜便也无所畏惧。然如今，她广开后，虽也可以巩固政权应付父亲，但面对着那般古板的人，混不知要受他多少言语磋磨。

昭平知她想换个心境，亦陪着共赏，赞，“画得还传神，方才陛斜倚摇扇的姿态，都画来了。”

谈及自己父亲，殷夜到底有些发憷。她父亲向来刻板顽固，虽无心帝位，却也不赞成自己女儿居临天，当时破开城门时只说让谢清平取而代之。

“臣多谢公主谬赞。”青衣郎君嘴角噙笑，双目却垂得厉害，亦是听到了什么严厉的命令。

昭平闻“回禀”二字，心中便赞许了几分，只打开册将最近几日两府邸境况逐条汇报。

“你呀！”昭平剜了她一，“叔父他们可就要京了，见你这副模样，得心了。”

“陛！咫尺之地，佘霜壬见殷夜没有应他，不由有些狐疑地同公主对视了一番，尝试着又唤了声。

殷夜方才见画上大片红，尤觉如血似火涌来，人便有些晃神。然此刻一盏凉茶饮，神思清醒了些，遂对佘霜壬，“将画收了。去给朕备些安神汤，夜中少眠，朕脑糊里糊涂的。”

整个人日益清减，神亦不佳，焉知父亲会不会想到旁的地方去。

“臣这便去！”

在场两人皆觉其神不振，便也不再言语。

“两回事。便是一场博弈，朕输了，也得输的面。然关起门来，总是难以释怀的。”殷夜原本已经再度伸手，却转瞬换了容，直起正了正神态，“罢了，你如常回禀。朕听着便是。”

“差不多好了，还请陛指一二。”佘霜壬返拿来画作。

殷夜托着腮，缓缓摇动小金扇，保持着佘霜壬要求的姿势，挑了挑眉，没有说话。

殷夜擅丹青，诸人皆知，一便能看铁锈红的调优良自不再话，但用“真”二字形容泽，便实在是敷衍。

昨夜梦中那人仿若是阿，房梁砸击中她，大火吞噬着她。

昭平的广袖中，有每日暗盯着谢裴两府的册。

“嗯？”殷夜偏望来，尤觉前皆是火的艳光，须臾有所反应，却也无心观画赏析，只，“分明是将阿画的更好些，这铁锈红调的十分……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