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后来，司香连着近侍奉的人，大都看来，明理识分寸的是光殿、勤政殿中的女帝，而脱龙袍卸冕旒的殷夜，活脱脱一个憨蛮横没有理可讲的少女，尤其是面对着谢清平。

谢清平半俯在殷夜前，拂开她鬓角碎发，细细解释，“你是君主，任谁送你东西，都需验过，舅父也不例外。这心，舅父验过，不为别的，只两重意思。一则，舅父私心，见不得自己给久久东西，还要规矩验毒，今遭亲验过，以正其心。二则，这东西到底从外送来，焉知多少睛盯着。舅父先用，亦是防得万一，告诉那些有心人，动你且须越过我去。”

退殿外，江怀茂打着拂尘，“还是姑姑厉害，哄着陛肯用膳了。”

只是今日，两人似是动起了真格。

原因无他，三锦阁的心，皆是一式三份，谢清平送来却都只有两份。

司香忍不住又叹了气，只和江怀茂匆匆作别，自己去了膳房传膳。

“别废话了，你且赶的，递话给丞相，让他务必将心送来。”司香秀眉蹙，心中并未有多少松快。

是故今日……

“是，婢这便去吩咐！”

“舅父是不吃甜，但你之，需得验过。舅父为你验了。”

奉上御前的膳，自有试菜官，何劳他堂堂丞相这样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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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谢清平解释，缺少的一份，是他吃了。

那样反常的举止当是从未有过。

这样的溺和维护明面摊开，本就年少得志的女帝，愈发骄蛮依赖。

“等等！”司香追上去，“若是丞相拒了，你便派人现买些。”左右将这遭现应付过去。

月上中，月华如。

那是一回，她表现对谢清平令人费解的占有，和几近无可理喻的盛怒。

“那陛用些？”司香同江怀茂对视一。

自他两年前逐渐搬离后后，这般装病撒的法隔三差五便使来，但殷夜极少亏待自己，大都是诓他的。

司香转望向中斜靠在榻上的少女，从晨起梦中惊醒至此时，当真颗粒未。

再譬如半夜梦魇，殷夜更是天白日补眠，半夜折腾，然后连夜传人殿。

司香已经从起初的目瞪呆，变得从容不迫。

九岁的女帝，霸而，“舅父不遵承诺，登基前夕之语，言犹在耳，说好朝夕相伴，却是一去三日不归，如今还用他人所剩之来哄朕！”

譬如扬言不用膳，不过是用了五分，诓过来一起再吃个五分饱。

而墙外，购心而不送……

“去传吧。”殷夜拢了扇，阖目养神。

司香叹了两气，接上江怀茂神，咬牙接过话茬，“那还用说吗，必是丞相想要亲自送来，给陛赔罪。”

的心。

一时间，尽是碗碟杯盏落碎裂的声响。

司香原是看着她大的，虽说从她一生，便被谢清平捧在了手中，天她想要之，亦皆送到了她面前。但谢清平亦授她诗书礼仪，文治武功，将她小小年纪，就教得明理博学，退有度。

若是真是给陛的，早就趁送来了。

“什么积难消，朕今日被气得还未用膳呢？”殷夜摇着扇，剜了司香一。

顿了顿又，“陛，且恕婢再多一句，届时丞相来了，您且把气消了。不为旁的，是您自个的，这闷着气，积难消，仔细胃疼。”

“大抵是丞相上辈欠陛的！”好几次，司香都忍不住同江怀茂私诽谤。

那日司香从始至终伴在殷夜侧，尤觉一日连番遭刺激。

反正丞相就算用过膳，也会陪着再吃一顿。半夜传召，更是如同十二时辰不睡一般，随时候命的，来的极快。

不为别的，殷夜有胃疾，饿不得撑不得更气不得，这形，明摆着是同谢清平置气呢。

夜风轻拂，虫鸣低喃。

当前，又是孩心，殷夜果然开了笑脸。却也不过一瞥，便拂袖扫落了全的心。

未待谢清平反应，她便将人推去殿外，合了门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