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们想看我私藏的山河社稷图吗？而且……你师尊的好师弟了真，”她漫不经心，“不是也被你杀了吗？”

南门柳的肩膀稍稍颤抖了起来。

在安禅尼寺前等候师尊的时候，了真本想抓陈开修佛无门的机会，趁连云手，一起上去灭了陈开，而南门柳看端倪，就先手，在姻缘树将他杀了，血染脏了树枝上帮着的红布，但度厄上人只是默默看着，并未手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，然后又看着南门柳在溪中洗剑，理掉了真的尸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，还同南门柳聊起了姻缘……

现在看来，一定是她，在连云解开封印之后，倒戈了连云。

但这还不是南门柳最怕的。

从师尊的话中，其实南门柳能听，师尊也许是知这件事的。

可他不敢回看师尊的表。

·

“你是想利用我……除掉了真？”他颤抖着问。

“没错。”连云，“我早就看天音寺不顺了，等臭和尚们师门讧，我就把尼姑们都收归到我第一城的合宗里，岂不哉？”

南门柳从袖中取仙琴，手指颤抖地在琴池上，却发不声音来。

“一片冰心在玉壶，”连云嘲笑着他，也翻了一台仙琴，，“你一颗心是脏的，怎么得响玉壶冰，还是听听我的吧！”

她手指轻轻一动，隐约幻化成苍龙爪，锐利的指甲在空中划过，起一阵阵乐声的涟漪。

“《月遮楼》！”只响了一声，南门柳就听了她要弹的曲，惊慌地不停拨琴弦，喃喃，“不会的，这不是灵通书院的禁书吗，你怎么能看到？”

“你忘了，连云本就是我们书院里最优秀的弟啊。”

说话间，灵通书院的院灵通君，居然从连云后走了来！

“你……”

南门柳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。

“天都已经不是天了，我当然是和我们的好学生连云结成同盟啦，”灵通君妩媚一笑，不屑地看着他，说，“不要忘了，你为了一个洛茵茵，还杀了我们学院里好几个有钱有势的学生呢！难你真以为，就你这个什么破灵杰书院的学生，真能让我俯首听命吗？”

这是南门柳永远都无法摒弃的，连自己都憎恶的。

“不、我、不、不是的……”

南门柳后退了两步，低着摇。

“不是的……我、我的师尊是……”

他不敢去看师尊的脸。

“我你师尊是谁？听着吧，我这张琴是天第一仙琴，梅梢月，”连云的笑容桀骜不驯，气势比当初那俯视人间的暴君更胜，“你今天能听到我弹的曲，也算有耳福了。”

南门柳多么希望，这一切都是一场幻境，一场噩梦，可是这并不是。

连云手中的那张仙琴，是他从未见过的，传说中的琴，比他手里的玉壶冰要有名得多，他不可能在幻境中见到如此真的神。

琴音奏响了第一句，楼的晚霞被一阵骤然掀起的狂风盖住，琴音唤起了藏在他心的恐惧——

白得刺的雪原上，君举剑向他刺来。

可是不他怎么用力，如何焦急，就是摇不动手上的雨霖铃，不响怀里的玉壶冰。

南门柳的指甲在琴池上划了许多痕迹，十指尖的血填满了琴上刻字的凹陷，“直如朱丝绳，清如玉壶冰”十个字仿佛是在讽刺，他的心，不正。

那把剑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着。

“堕吧。”

他摇了摇。

如果再次堕，就会失去意识了，他不想，他还想继续牵着师尊的手。

于是那锋利的明镜石剑刃没他的心脏。他向后倒去，最终仰落了无尽的渊中，不停地坠。

他睁着睛，看着楼翻涌的云，想起了曾经在景平的，某个无月的夜。

华丽诡谲的殿，献祭邪祟的神龛，堆积成山的明镜，四肢散落的尸，疯狂的皇帝，附和的后妃、臣、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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