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皇命难违，再者仇嘉木已追了许久，也难召回了，且振奋神……”

“孤无事。”贺暄朝他微微颔首，声平稳，只眸中似有血雾弥漫，像是地狱召遣的恶鬼，“白骁定有后手，我们还需派人前去回援。”

“嗯，白骁佯败引我们前去，那方向……”蓝守一从怀中掏一张地图，低看：“再过去是一条窄，若是我，定会预先在此设伏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贺暄同蓝守一齐齐说：“不好！”两人还未迈开一步，远已是疾跑来一人，那人满面血污，上的衣服已是被刀剑划的破破烂烂，还未行到面前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，一边挣扎着起一边喊：“将军！叛军有埋伏！”

贺暄心一沉，果然。

白骁佯装不敌，引了晋军追袭，至十里地外的虎樊山，地势狭，仅容两人通过，追过去的晋军只得摆一字蛇阵，哪知两岸山崖上早埋伏了叛军，等晋军一半后，石落，万箭齐发，晋军又因地形首尾不得相顾，死伤惨重，侥幸逃回来的仅余二十余人。

此役可谓大败，晋军一时元气大伤，营退后百余里。

傍晚，将士们围坐于篝火旁，正抛着地瓜烘烤，脸上俱是疲惫之。贺暄沉默地倚着大帐，远远地看着影影绰绰的火光，像是畏光的鬼怪，唯唯不敢上前。

“殿。”蓝守一如同一夜凋敝的昙，皱纹倏尔爬上了那张曾经却突厥七百里的威武的脸，两鬓泛着霜白，也微微佝偻着。

他竟是突然老了十岁。

贺暄有些不忍，他移开目光望着被云遮住的冷月，：“将军不必过于忧心了。”

蓝守一笑了笑，“殿不知，老臣恐怕没多少时日了。”

“将军何至言此。”贺暄蹙眉，“胜败乃兵家常事，大丈夫不以一眚掩大德。”

蓝守一避而不答，忽，“上回听殿谈起浦和，似是有些。”

“嗯，浦和是个有实才的，堪当大用。”

今夜天沉沉的，乌云层层叠叠，看不见一颗星。贺暄将力气挪到右脚，听蓝守一：“浦和那孩还是心气傲，缺磨练，殿若得了空，多提提他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贺暄应，他左脚不轻不重地辗着一颗石，那石被一旁火堆的光照的发亮，像是辗着一颗从天边坠落的星星。

“得了殿的话，老臣便放心了。”蓝守一说到此，背过咳了咳，“外边凉，殿也莫要久站了。”

“孤知，将军回去吧，当心染了风寒。”

贺暄当时没有想过，那是他最后一次同这一生忠心耿耿，为国征战的老将闲聊了。

第82章 噩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