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霜略沉了一会，回：“人还活着，况也算安好。”

“况如何？”

付湛川，他喝完酒话倒是少了些，说：“确实难得……”

后他说了什么，萧琢恍惚地听不清了。他陶然地醉卧在桌上，耳边三人的声音此起彼伏，像是哄他眠的琴曲。在这样一个安闲自得的冬夜，窗外寒风呼啸，瑟瑟落着细雪，屋一灯明，炉火曛，得二三好友，围炉夜话，在萧琢这样短暂的人生里，当真算得最适意的几个晚上了。

贺暄神自若地将两只馒吃完，粥也喝净了，一旁候着的随从将碗碟收拾盒里，如释重负般急忙忙地将盒盖上，匆匆挑开帐退了。

“丰州……”丰州是清陵旁边的大城，如今也是鏖战的主要地，萧琢在这一瞬里经历了大起大落，前一直乎乎地旋着，意识地：“殿此次，去的就是丰州。”

，萧琢双手藏在袖里拧着，心扑通扑通的响声几乎要将他淹没，脑里都是嗡嗡的一片，过了好半晌，萧琢才略微缓过神来，他掐了掐手心，几乎在右手上攥通红的血痕，这个时候，好像真切的疼痛才能让他冷静。

萧琢唔了一声，心里重重地了气，“那便好，她……人在哪儿？”

柳文勋正巧在这时也挑了帘来，闻言挑眉：“哟，真是难得，湛川兄背地里竟还如此抬举我呢。”这话让付湛川更是哑无言，自个儿嘟哝了两句，便不声了，吃怕地抬起手肘戳旁边埋闷笑的萧琢。

清霜今晚的心很好，他亦有了些醉意，眉梢染了些红，说话的时候带着笑，和着酒气一直蔓延底，淌成一条蜿蜒的河：“今日此景，倒真应了香山居士的晚来天雪，能饮一杯无之意境了。”

清霜继续翻着书页，“丰州一寺庙，目前查到的就是这么多了，只是如今南梁大，不知……”

若是再上几许零星的梦，梦里……

“难不是你打不过？”清霜都不抬一，幸灾乐祸地勾刺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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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地霜雪明，南梁却正值暮秋。天边一皓月，晚风送来山林的草木摧折之气，挠的人心焦。士兵们此时用完了晚饭，他们比之主将便更可怜了，只得两三噎咙的面饼，并一人一碗稀薄的糙米粥。呼啦了两将晚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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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琢抿了抿，他正待开，付湛川带着他的帽携着一冷风大咧咧地推门来，打断了萧琢的话：“外太冷了，我跟柳文勋比划了两，实在受不住，回来避避风。”

梦里贺暄一袭玄衣牵着白，站在清陵河边的柳树，朝他轻笑。

晚上清霜拿庄自酿的米酒，较之中午的更为甘甜醇厚，合萧琢的味，是以不免贪杯了些。不过萧琢知自己酒量不好，也只喝个微醺，他酒意有些上，脸颊一路烧红到尾，手撑着听其他三人闲聊。

贺暄这才像是看见了角落里的人儿，他不咸不淡地招了招手，那侍从忙低小跑着来，将手中提着的盒放在桌上。

“倒是孤考虑不周了，将军赶回去歇着吧，剩的事明日再谈。”蓝守一起抱拳，贺暄略颔首示意，待蓝守一走了，他方揭开盒的盖。行军条件艰苦，自比不得太府上的，只三只白面馒，一碗杂粮粥，并几碟小菜，菜里油腥也少，只满厚重的咸味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等清霜端了烛台回来，萧琢已是神如常地坐在案前，拿着剪修剪低矮木盆里的枝。

第77章 老翁

午后的雪到了晚上化成了细雪，缠绵地在天地之间织了一张柔的网，将尘世的梦都一网打尽。四人在桌边围坐，一旁的炉里煨着汤，咕噜咕噜地响着。

“殿，饭菜好了……”随行的曲从伙夫领了饭菜，已了三遍，他回侍奉这等皇室嫡系，真真儿的天湟贵胄，且这主剑眉倒竖，不怒而威，一看便是破军星转世，煞神一般的人，是以随行侍候了这月余，同贺暄说话时依然吓得两战战。房贺暄披着外衫，右手挲着剑柄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，仍在同蓝将军讨论着军务。

付湛川愤愤地张了张，看样是想替自己辩驳一二，只是想来想去到底是实力落人一筹，只得瘪了气，垂耷脑地走到萧琢边坐，找补：“我不同他比，他的臂力，整个上安京也没几个人比得上的。”

那侍从缩着脑袋候在一边，不敢再言，蓝守一瞟到他哆哆嗦嗦的手，开：“殿也谈了好久了，不如先用饭吧，年岁大了坐不住了，老臣也得先回去歇歇。”

“在丰州。”

“狸，迎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