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“嗯，可以明天再。”

贺暄回答地十分理所当然，他抬手指了指院墙外边，说：“你看，灯已经挂起来了。”

是啊，灯已经挂起来了。

路两旁的梧桐树上全挂满了缤纷绚烂的彩灯，远远望去就像是盈盈的硕大的在熠熠生光。偶有晚风过，有些小灯便从树上来，仿佛是落了一地的雨。

月灯火满城，香车宝盖盈路。一辆接一辆的青骢拉着装饰致的车从大路上悠然而过，里坐着的闺秀小们上的香粉洒了一路，被车轱辘碾作尘，依然香如故。

街上游人肩接踵，萧琢看了一圈，确实如贺暄所说，俱是成双对的才佳人，一人拿着一个灯，远远一看便是神仙眷侣。

贺暄缀在他右侧略后了一步，他本是漫不经心地随意扫过街上的火树银，见萧琢的睛黏在前一对鸳侣手里提着的灯上好半天，他随即心领神会，微微扯了扯萧琢的袖。

“怎么了？”萧琢回过来，漫天的星辰与满地的灯在他底相辉映，织成一片灿烂的盛景，贺暄愣了一瞬，这才指了指一旁的店铺，说：“那儿有卖灯的，要去看看吗？”

“好啊。”萧琢已对灯觊觎多时，见到那店里满室的灯，自是兴奋的跃跃试，“走，我们去看看。”

那店不大，里只有一发白的老翁坐着扎着灯，见有客人来，也没抬，只咳嗽了一声，问：“要几个？”

“两个。”贺暄开。

老翁，麻利地将两个款式简单的灯递了过来，“一吊钱。”萧琢其实更喜里挂着的另一个工繁复一些的灯，他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凑到贺暄耳边轻声说，“我们换里那个吧。”

里那个灯挂的，那老翁够不着，得去里取钩，便让贺暄二人在门等等，自己往里屋去了。萧琢这才看见那台后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，那小丫上用两红绳扎着冲天辫，随着她的脑袋东倒西歪的，萧琢看了一会儿，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
那小丫听见笑声，晃晃悠悠地抬起，两只乌黑的大睛在贺暄和萧琢两人的脸上徘徊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大哥哥是来买灯的吗？”

萧琢趴在柜台上，笑着逗她：“是啊。”

“爷爷让囡囡跟今天来买灯的大哥哥大说百年好合白偕老，他们就会多买一。”小丫声气地说：“囡囡祝两位大哥哥白偕老，大哥哥多买灯吧。”

“我跟他不……”萧琢话音未落，便看见贺暄从袖里掏一袋钱，财大气地放在柜台上，俯对小女孩说：“好啊，托囡囡的福。”

萧琢愣在原地，怔怔地看着贺暄微微弯起的尾，他的角有一很细小的疤，要凑得极近才能看来，萧琢不知怎得想到了有一天睡觉前，他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那疤，问贺暄是怎么有的。贺暄的回答现在想来已经记不清了，他就这样和贺暄隔着一步的距离望着他胡思想，像是刻意不让自己去琢磨贺暄刚刚那句话的意。

“走吧。”那小姑娘的爷爷提着两个灯回来了，贺暄一手一个接了过来，递了一个给萧琢。“确实比之前的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