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光火石间柳后便将此事的利害关系轻重缓急捋了一遍，沉声：“无事，你先别慌。本同那桐州知州递个信，让他先将灾民妥善安置了，还有半个月便要祭祖了，先将祭祖一事安排妥当，其他的事容后再议。”

说着他朝柳后递了个，能坐上皇后的位，柳后自然会意，也笑着在一旁附和：“旸儿说的是，臣妾会盯着他的，不了错儿。”

前的贺旸挂着一

贺旸听了此话倒是急了，殷勤地给贺蘅舀了碗汤，笑嘻嘻地递到他面前，说：“父皇，这几日皇兄在安排秋闱之事，忙的，儿臣如今也大了，一个人应付的来，再说了，儿臣虽说没有经验，不还有母后吗？”

不多时孙得禄来，说锦的方贵人不适，请贺蘅过去看看。这方贵人是贺蘅新纳的嫔妃，之前也是个舞女，同江嫔倒是同病相怜。贺暄靠着椅背，默默地看着贺蘅蹙起的眉心，似乎对那个舞女颇为关心。这段日倒是没怎么听到江嫔的消息了，大抵是在这中，一代新人换旧人才是常事，就连曾经专不衰的柳后，如今不也得容着这些莺莺燕燕围着贺蘅么？帝王之，譬如朝，见日则晞而已。

：“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皇。冬日里南昏侯府走了，一时修葺不好，便借住在儿臣府上。儿臣想着如此更是方便掌控，他要什么事不都在儿臣底么？这答应了来，一晃也到夏日了。”

果然，贺蘅让孙得禄摆驾锦，连碗里他最喜喝的汤都没喝完，便急匆匆地走了。柳后脸上一阵青白，想来是觉得在贺暄面前丢了脸面，等贺蘅走了，便也推说不利，同贺旸一起回了元殿。

“那就好。”贺蘅叹了气，抬看了一贺旸，说：“旸儿一回安排祭祖的事，他没什么经验，想着让你帮衬着些，看看有什么没注意到的，你也好提提他。”

柳后淡淡瞥了他一，那神却有千钧重，压得贺旸不过气来：“旸儿，你如今也不同母后说实话了。”

贺蘅本也就是临时起意，此番被柳后和贺旸番劝着，便也不再持，只让贺旸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去找贺暄问问，便放此事不提。

“母后！都是儿臣的错！”贺旸嗓都哑了，像是溺之人挣扎着攥住稻草一般双手攫着柳后垂的宽大衣袖，他往前膝行了两步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仰起愤愤地怒斥。

柳后眉间一凛，她如今才将这事看得严重起来，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旱灾罢了，天灾难挡，贺蘅也不会过多苛责。可如今看来倒更像是人祸，这事可大可小，贺蘅向来是好大喜功，对祭祖一事十分重视，若是在这节骨儿上了岔，想来不会有好果吃。如今之计，倒还是先瞒着，待祭祖之事安排好了，这事的风也过去了，再行上报。

“旸儿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母后？”柳后了殿，让人将四面窗都关了，她皱着眉立于贺旸跟前，上着的沉甸甸的珠钗闪着冷寂的光，衬得她的眉目格外严肃。

贺蘅，“嗯，他如今在你府上，也不怕他翻什么浪来。这几日你朝中事务可忙么？”

第49章 桐州

“是白耳！当时我们鼓励封地白耳，当地百姓趋利，便将地里的麦稻谷都铲了去，上白耳。结果今年大旱，白耳需多，更是加重了旱，整个桐州几乎颗粒无收。”

“可是，可是……”贺旸仍是跪着不肯起，他嗫嚅着垂着，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。柳后见着他这副不成的样，心里烦躁，语气便重了些：“可是什么可是？贺旸，本今日已经在给你相王妃了，你如今这么担不起事，让本怎么放心让你独当一面？”

“回父皇，都是平日里惯的琐事，不算忙。”

“母后，儿臣……”贺旸叹了气，他绝望地闭了闭，双膝砰的一声砸在冰凉的地砖上，声音带着一丝哭腔：“母后……桐……桐州大旱，颗粒无收，如今饿殍遍野，饥民易而……”贺旸顿了顿，红着迷茫地问，“母后，若是桐州此事被父皇知，儿臣……儿臣该如何是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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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暄冷在一旁瞧着，只觉在这虚伪的母面前一刻也不想多待。不过是不想让祭祖的功劳被他分去一杯羹，他委实也没什么想要同他们争这个的心思，确实不必对他如此严阵以待。贺暄闷抿了一酒，乜了一在贺蘅旁边巧笑倩兮的柳后，活成这样，当真不累么？

“母后……”贺旸一怔，他神闪躲地往后退了一步，嘴上却说：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
柳后面容沉静地看着跪在地上，神灰败的贺旸，她蹲，伸手托了一把贺旸的胳膊，“本是什么大事，值当你如此害怕。不过是灾荒罢了，大旱隔几年便有一回，没什么可担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