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扬地一挑眉：“御医不是说皇兄畏寒，今日寒气重，怎地穿的如此单薄？”说完不等贺暄回答，便自顾自夸张地“啊”了一声，很是讥讽地歉：“哎，都怪我记不好，忘了父皇把狐裘赏给我了，真是委屈皇兄了……”

贺暄懒得与他虚与委蛇，绕过他便往前殿去了，今日的大朝会父皇势必会安排人选看那南梁废帝，如今朝中仅先皇后一脉与他好，柳氏如日中天，隐隐与他有分抗礼之势，若是能拿南梁，想来是一大助力。

果然贺蘅上朝时便谈起了南梁一事，“如今南昏侯已抵京城，南梁与晋国风相差甚大，南昏侯遽至，想来颇有不便，朕寻一人助其尽快适应晋国风土，哪位卿愿为朕分忧？”

话说得冠冕堂皇，也不过是怕那小皇帝心有不甘，找个人监视他罢了。

“父皇，儿臣愿往。”贺暄：“儿臣先时曾去南梁游历，对南梁颇有了解，此番定能为父皇分忧。”

贺旸倒是没有声，不知是柳氏嘱咐了他还是他如今也懂得收敛锋芒，此时站在一旁观鼻鼻观心，很是乖觉。

贺蘅瞥了一贺暄，：“那即日起此事便由太……”

“太殿，还请留步，陛传话让殿留用午膳。”刚朝，贺暄还未走殿门，便被孙得禄拦了来，“陛在东阁传了膳。”贺暄了然，想来是商量南昏侯之事，孙得禄是贺蘅前的红人了，从前得过先皇后的恩惠，同贺暄的关系倒是还不错。“那有劳公公了。”

贺暄踏东阁的时候，贺蘅正靠着垫闭目小憩。一旁的两个丫鬟为他着肩，殿的一角燃着助眠的安神香，银丝炭烧得极旺，地惹的贺暄也困倦起来。

“父皇。”贺蘅眯着指了指一旁的座，“坐吧，一会儿等梓童来了一用膳。”贺暄一愣，那柳氏如今益发迷得父皇神魂颠倒，几乎是一步也离不得了。

柳后的元殿离东阁很近，不过半刻钟便到了。柳后刚至，一旁肩的小丫鬟便很是伶俐地退传膳去了，柳后卸了指上的护甲，给贺蘅捶起肩来，：“皇上，这几日可觉舒泛些了？”

“唔，听说前几日梓童特意去找方御医学的？”贺蘅笑着拍了拍柳后的手，“梓童的心意朕清楚，也莫要太劳累了。”

“为皇上分忧，臣妾不累。”柳后这才像是注意到一旁坐着的贺暄，说：“臣妾瞧着暄儿这几日消瘦了不少，正是变天的时候，你骨不能受寒，自己着着些。”

“儿臣知，多谢母后挂心。”贺暄笑不笑地行了个礼，此时午膳已经端上了，贺蘅便起了席。桌上有一时令的汾湖秋鱼，刺多得很，柳后便很是贴地亲手将刺都挑了去，再放贺蘅的碗里。

贺暄对她这等作态着实看不顺，便一直吃着面前的一油焖烩菜，不见心不烦。贺蘅吃了八分饱，喝了参汤，了嘴：“暄儿，可还是不满朕留南梁那小皇帝？”

“儿臣不敢。”

“如今天动，先皇变法以来晋国始得脱颖而，若是行虎狼之师，扫一地便坑杀皇室百姓，日后谁还敢归降？父皇此举，亦是笼络人心，一来南梁可用之人尚多，二来如此以后方能不战而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