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难想象，像梅秀芝这类游走于有权有势的男群中的女人，早就把人看的透透的了，能打动她的，大概只有将她的柔弱与委屈看在里的那份真诚。

“反正你悠着儿，回她真上你了，给你闹一红拂夜奔，你怎么？”就着陈飞弹开的火机上火，赵平生觉今儿这烟着有酸。

“老赵。”

陈飞回手敲烟递到他面前，眉挂笑：“以前有鱼的时候啊，我没事儿就坐族箱前，一盯盯个把钟，放空大脑，什么也不想，就看鱼……这鱼也逗，我一坐过去，它们就朝我游过来了，不知隔着玻璃和我在它们里是个什么样儿，嗯，估计和鱼袋差不多。”

场光影迷幻，节奏劲的鼓震耳聋，舞池里是群舞。瞧着苗红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，就把秦炜勾得和自己贴着起了舞，陈飞由衷赞：“老赵，你这徒弟是个人才啊，她说她是回夜店，居然能一儿不怯场。”

等梅秀芝给苗红带卧室关上门，赵平生坐到沙发上，转看向用手机回消息的陈飞。觉到旁边有视线盯在脸上，陈飞勾了嘴角：“有话说，别光看着我，怪瘆人的。”

执烟的手略微一顿，赵平生了然轻笑——陈飞这是在回应他的提醒。像梅秀芝这样的人，可以慢慢发展成提供报的线人。养线人就跟养一个样，得对TA好，给TA喂儿，但是不能违规，更不能用钱去收买——钱买来的忠诚本就不是忠诚。那怎么让对方心甘愿的为自己服务呢？最好的方式就是打牌。

一切准备就绪，摸好秦炜的行踪规律，钓鱼行动正式开始。“饵”的地方是家有名的夜店，来此消费的年轻人居多。为保护苗红的安全，陈飞挑细选了四名年轻警乔装混夜场的客人之中，一旦况有异，立刻掩护苗红撤退。

梅秀芝堆起笑意，刚想谢，就听旁边的推拉门玻璃被敲响——赵平生他们赶完屋，苗红还在那等着呢。

陈飞和赵平生也一起了店，毕竟他俩捯饬捯饬都还能勉挤“大龄青年”的行列，只要别搁舞池里丢人现就行。怕喝了酒耽误事儿，俩人去后一人了一杯无酒的尾酒，结果被卖酒的小甩了个不大不小的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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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梅秀芝的专业平确实，就一个钟的功夫，苗红给人的觉和之前完全不同了。周英气依旧，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是多了份似有似无的媚，波转之时，曾经锋利的视线已然带上了钩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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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替别人心。”刚赵平生听见他俩的对话了，基于对陈飞的了解，他觉着有必要提醒对方，“别和那人走太近，免得沾一。”

手机键音“哒哒”的响着，过了好一会，陈飞抬起，望向靠墙而立的族箱。里面没有鱼，连都没有，只有底那层缺少滋而涸发白的鹅卵石。这族箱是赵平生送给他的安居之礼，曾经里面游曳着许多五彩斑斓的带鱼，但他实在是太忙了，动辄十天半个月不回家，完全没功夫伺候那些气的小生灵，没俩月，死的一条不剩。

陈飞嗤笑着烟：“你真当我是人民币，人见人啊？”

“嗯？”

这正聊梅秀芝呢，听陈飞突然提起买鱼的事儿，赵平生略诧异：“……你不说不养了么？再说咱哪有不忙的时候啊……”

“等不忙了，陪我去买几条鱼。”

无意否认，陈飞把火机揣回兜里，盯着那双因过度的夜生活而略显浑浊的，郑重：“虽然你的事儿不光彩，但我最瞧不上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，他要敢再这么对你或者你边的姑娘，给我打电话，我送丫拘留所里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爷们。”

珠微错，赵平生心说——呵，不知吧？你在我这就是人民币。

果然，梅秀芝顿住动作，片刻后抬起，用一近乎惊诧的目光望着他：“你在我上安了监听了？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