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陈飞时不常就拿话撩自己一、一副杀不埋的，赵平生多少有免疫力。年轻的时候听对方说这话，回去能一宿睡不着觉，现在，当眠曲了。不过嘴上嫌弃，手上还是盛了碗汤递过去：“别光喝冰啤酒，喝汤。”

夹着鸭胗的筷一顿，赵平生睫微垂，苦笑了一声：“嗨，都这岁数了，真有合适的也行，不想凑活。”

“我知。”陈飞嘴上应着，视线依旧不时往那桌飘去。这仨人喝的，难说会不会借酒撒疯惹是生非，于他所知，老鹰的手可没几个好鸟。

就在他们结账走人的时候，听老板那桌说：“几位，我这十打烊，你们看是不是先把帐结一。”

陈飞斜楞了他一，接过汤，，刚喝了一就看门来仨男的。仨人脖上都挂着金链，喝的脸红脖的，其中个最的那个喊：“老板！给来三碗鸭面！”

“唉，你要是女的就好了，我也不用跟外瞎踅摸了。”陈飞的语气不无惋惜。

赵平生没对此发表意见，只说：“不乐意就别耽误人家了。”

就看瘦打兜里摸厚厚一沓百元钞票，了一张甩到桌，然后在老板弯腰去捡的时候，“啪叽”踩了一脚。老板一怔，弯的膝盖

然而再怎么说也是老黄历了，人家肯定早就结婚生了，他犯不上跟这吃醋。自我安了一番，他轻巧答：“嗨，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，她想要的是能安稳过日的男人，可你这一个月一个月不着家的，人家没安全。”

“我要是女的我才不嫁你呢，一天到晚不够的心。”

“咱局离婚的还少啊？昨儿我才听缉毒那边的人说，欧风奇刚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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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此间沉默了一阵，陈飞忽然问：“那你呢？打算单一辈？”

“唉，”他听陈飞叹了气，“其实我有时候也闹心，你说，四十的人了，到现在也没成家，老爹老妈天天，的跟我多不孝似的，可那是我的问题么？就说之前那谁，啊，林凯茹，都定日了，‘哐当’一给我甩了，说我不是过日的人，诶，老赵你说，她打哪看我不是过日的人了？”

我？”

“谈恋和结婚不一样，结了婚，柴米油盐，孩老人，都得心，她一个人撑一个家，难。”

陈飞仍是不服气：“谈了那么多年，她又不是结婚才知我的工作质。”

陈飞不言声了，闷吃菜。于他所见，这些年好些同事结了离，离了结，然后再离。有人说嫁给警察等于守着空气过日，能持来不离不弃的堪称巾帼英雄。可有什么办法呢？选这行基本就算卖给国家了，为了守护万家灯火，只能牺牲自家那盏灯。

“……”

胖吊着通红的瞪着老板，一张嘴酒气熏天：“什么？老吃东西不给钱是怎么着？”

旁边的瘦抬手一拦他，问：“多少钱？”

老板说：“啤酒是六十，三碗面三十六，一共是九十六。”

风扇呼呼的着，给那仨人上的酒味都到陈飞和赵平生这桌来了。面上桌，他们又要了一打啤酒，吃着喝着扯着嗓门，原本清净的小店里仿佛多了一群嘎嘎叫的鸭。

“哦，那照这么说，警察的男的都别娶媳妇了。”

赵平生喜静，旁边有人吵吵嫌烦，小声促陈飞赶吃完回局里。都这钟了也懒得回家了，一来一回耽误睡觉的功夫，不如跟值班休息室凑活一宿。

老醋生嚼在嘴里，赵平生只觉一路酸到心尖儿。别的女人在陈飞心里留没留过痕迹他不知，唯独这林凯茹，算是给陈飞伤得透透的，一悲秋伤就得提。不过实话实说，林凯茹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女人，错过了着实可惜。

赵平生也听见了，伸手了陈飞的胳膊，轻声说：“他们要是不惹事，你别招他们。”

陈飞吃着吃着忽听其中一个胖提到“鹰爷”，顿时支起了耳朵。鹰爷，绰号“老鹰”，靠走私起家，现在明面上是运输生意的正经商人，实则手底数百号仔，每年逾百起刑事案件和他脱不开关系。然而此人很擅规避法律风险，虽然是在系统挂了号的重监督对象，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他亲自参与了那些案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