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有位中年富商在跟自己谈过一回后，突然托律师送来车钥匙和赠与合同，说是想个朋友，楼那辆红的豪车值个两百来万，算是见面礼；再有，一个二十的官二代相中了司徒青洛，今天送银行卡明天送别墅，声称要包啥养啥的，成天纠缠不休。

这两桩看似天上掉馅饼的差，要是换别人，多半就睁一只闭一只地委曲求全了。但萧飒沓是什么人，司徒青洛又是何许人也，连把这些忘八犊灭了的心都有过，差就付诸实施了，后来多亏邢英华亲自面调停，事态才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“怪就怪在这里。”廖老仍是困惑地晃脑袋，“客人离开以后，我认真观察了这表好几天，走得老准的啊，准得不能再准了，简直有能耐用到每晚新闻联播前几秒钟的准报时啥的，本没有那位女客所说的病啊，这到底怎么回事呢？本想等她次来店的时候把表原封不动地还回去，结果一耗十多年过去了。”

“照您这么说，整件事的确非常可疑……”萧飒沓作沉思状，据探案经验在最短的时间作了至少一百关于真相的假设，例如当事人会不会神失常，或者有健忘的病，或者把表送到店里之后不久便遭遇了意外、但家里人并不清楚表的去向，诸如此类。定了定神问：“那您还有没有印象，是个什么样的女客？”

“该怎么跟你形容呢……”廖老略微思考了两秒钟，接着满脸神秘地告诉萧飒沓，“你觉得池塘里开得亭亭玉立的莲如何？”

“莲？”萧飒沓不禁倒了一冷气，心想难这么凑巧，该不会从廖老中听到双生树、千手菩提以及贺萌萌和哪吒份之类的禁忌话题吧，便追问对方，“好端端的，您怎么又突然扯到莲上了？”

“我说的是那位女客到店里来的装扮啊，”廖老了一气，“记得事发生在夏天的一个午后，确切来说是八月份，京城的桑拿天你是知的，蒸得人气都费劲儿，浑上二十四小时老是汗涔涔的，加上店里当时没装空调，全靠一把落地扇风换气。知我是南方人吧，本来就超级怕，正坐在迎风的位置，不停地往嗓里狂老家捎来的凉茶。偏偏这个儿上，那位女客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走了来，踏着粉跟鞋刚往我跟前一站，我立刻觉她上粉连衣裙随着扇风机的气在前飘啊，晃啊，像极了一朵开得很盛很盛的莲，把凉面拂过的微风一顺店里了。”

“她应该是位女吧，不然也不会让廖师傅恋恋不忘这许多年。”萧飒沓心里松了一气，话中略带着对于廖老当初温脉脉态度的调侃，同时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得一步的报。

“小伙快别胡说啦，我这老人家可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正经。”廖老淡定地辩白，“说来也怪，除了若隐若现的莲之外，我对那位女客的相貌、年龄、音全都没有印象了。要不是保存在首饰盒里的这块表，我甚至怀疑那时到店里让我修表的那朵莲般的存在，到底是人，还是鬼……”

见廖老指鹿为地危言耸听，萧飒沓不免觉得对方的话不可尽信。这么想也许有些不敬者，但对于世纪之的独特时节，南方穷乡僻壤北漂过来的老古董，面对京城珠圆玉的女不期而至，况且是在石榴裙摆的温柔乡中，纤纤玉指摸一块略带莲暗香的名贵女表给人带来的震撼，确实不可小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