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皇上，当初乌珠留若鞮单于遣人贡此锦，因对鸟隐寓意独特，呈献诸位太后皆不适宜，您便旨赐予皇后娘娘和臣妾各领一匹。皇后娘娘夜间畏光，对鸟隐灵光微浮无益于安枕，故辞而未受。于是您又将皇后娘娘那匹转赐给了臣妾......如此一来，承蒙皇上怜惜，臣妾便以一己之忝占了两匹锦缎。”董昭仪禀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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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婢罪该万死，不敢乞求皇上宽恕。”拂夏以抢地，摆一副认罪伏诛的悔状。

“回皇上，制作布偶所用的原料，的确取材于前这匹对鸟隐金丝锦，而且是婢亲手所为，自然不会记错。”拂夏代得毫不糊，脸上竟没有一星半的迟疑之。

“你既早知此举罪该万死，何苦昧心行事，铸成这等大错？”刘欣自知供得的容易，其中必定另有乾坤，便仍旧循循善诱，小心试探着对方的风。

“看样昭仪倒是十分珍视皇上的赏赐的。倘若用在正经地方，如此名贵的布料完全可以制成一艳冠六的锦袍华服，更能彰显拥有者的明艳动人。只可惜，昭仪却把心思放在咒术害人的肮脏伎俩上，可见真是人心不古啊......”傅黛君讥讽一番过后，朝卉云使了使，“除了盆里的残渣碎片之外，剩的金丝锦，现在何？”

他怕刘欣意气用事，在没有清楚整件谋来龙去脉的况便圣裁，尽他更愿意相信至少在事关董家祸福的大事面前，刘欣会实打实地考虑他兄妹二人的利益。固然，他从不怀疑胞妹董赟的清白，毕竟谋害帝太后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，没有任何铤而走险的动机，何况有丁姬在，反倒多一份制衡傅氏家族、尤其是傅黛君这个专横富家女儿的力量。

自带荧光也就不足为奇了。只是这浑荧草扎西域，移植之后难以存活，且数量稀少，寻找不易，所以这对鸟隐金丝锦唯独西域才有。”傅黛君应，“只是似这般贵重的布料，臣妾自认无福消受，倒是昭仪同它更有缘分些......”

“婢必定据实禀告，以谢皇上宽宥之恩......”拂夏云鬓微抬，貌似足了坦白的准备。

董贤忧心地注视着嘴角微微搐的刘欣，受到对方据此传递的彻骨恨意。他自然了解，皇太太后傅瑶当初还是定陶太后之际，趁着刘欣年幼，将其从为定陶王妃的丁姬边抱走并亲自抚养，由此造成的母阻隔与想念，是何滋味。不因阻隔而隔阂，却因未见所积淀多年的亲，不减反增，试问自小缺少母的刘欣，又岂容旁人蓄谋戕害生之母！

☆、祸心

“臣妾瞧着上面这匹金丝锦，展开似有新近裁剪过的痕迹，想必就是昭仪取布制作布偶的时候留的罪证吧。”傅黛君伸手掀起摞在上层的布匹一角，比对着朝众人示意。

傅黛君一心盼着刘欣赶一锤定音，只要拂夏招认昭仪便可大功告成，如今见刘欣迟迟不肯发作，一味同贱婢周旋，便有些捺不住，赶忙跟了一句：“拂夏，东窗事发，纸是包不住火的。你唯一的路，便是在皇上面前及早供指使之人。待揪这匹害群之，或许本可以替你向皇上求，对你从轻发落......”

“事到如今，你倒承认得脆利落！”刘欣了拳，隐忍地叹了一声。

“昭仪同它更有缘分些？皇后何此言？”刘欣疑惑，不知傅黛君所指。

“遵照娘娘懿旨，婢从椒风殿里检了两匹金丝锦，现已让人一并带了过来，请皇上和娘娘过目。”卉云说话间，已有另一个侍踩匆匆俯殿，胳膊肘弯如履薄冰般捧着的，正是那于风浪尖之上为人诟病的对鸟隐金丝锦。

“有什么话，你就说吧。若你是当真为人所迫，朕会有所区别，对你网开一面。”刘欣打小在中大，知闱生活充满了不如意和不得已，颇能谅服役人们的艰辛与无奈，便松劝诱拂夏，“朕是君王，一言九鼎，你大可放心。不过，朕也要提醒你，若有半句不实之词，或者意图构陷无辜之人，那就怪不得朕不谅你们婢的服侍主不易！届时以犯上连同欺君之罪数罪并罚，不光是你，连同你的家人，都要为此受到株连，拂夏，你可明白其中利害？”

“拂夏，你作何解释？”刘欣看那金丝锦边缘确像动过刀剪，便继续求证于首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