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离开的这三个多小时，郑老师一直坐在位置上研究《洛神》的新编舞。南栀初的这版编舞绝大多数灵来自于南启平的笔记本，他有很多未完成的想法都详细记录了来。都说父女连心，南栀几乎都能猜准南启平当初的设想。她在一些衔接上了自己的想法，于是形成了新的这一版。

南栀自己自然也过，只不过还没有自大到录自己的视频来当展示教材。

说着说着话，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。

周盈盈音很亮，一盖过了其他窸窣细语。

南栀不敢居功，笑：“那还是老南的功劳更大一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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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南栀走了，才有人对着周盈盈怪气：“你就这么希望她回来啊？小心她抢了你的C位。你又不是不知，徐老师凶谁就是看好谁……”

“那我——”南栀了个加油的动作，“再努力努力。”

谁都不希望这样。

“那只能谢老南了。”南栀假装听不懂，温温柔柔地说：“他带我的门，还给了我这喜就去任的底气。”

但这些天她变得越来越能正视自己，心态也比从前放松许多。

每个字都在隐隐绰绰说她的事，她听得太清楚了。

——你又没有生存需求，别来占我们主舞团珍贵的位置了啊！

“徐老师也太严格了，你都回不来那谁还有资格呀。”小姑娘说，“不过现在舞越来越累了，费了九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，一松懈就会被放去。”

“你倒是心大。”

只不过她的脾气也是别人达不到的境界，听完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：“还不是因为喜，能怎么办。”

一拳打在棉上，绵里还藏了针。

这间教室应该被预约去了。

既然郑老师问了，她就坦然回答：“过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。”

于是大方承认：“是想回，但还在练习。”

郑老师看她回来，暂停了手里的视频：“晚上等徐老师有空，我再拿去跟她探讨探讨。你在这方面的才华跟你爸一样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。很新颖，舞台表现形式也很好。”

旁边有同伴轻轻咳嗽了一声，小姑娘像被提醒到似的，立摆手：“南栀你别误会，我说的是我自己。”她幽幽叹了气：“我要是有编舞的能力我就去幕后了，没什么不好的，还不用那么累。”

视频是南栀拜托周盈盈录的。

南栀看了挂钟，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待了快三个小时了。她打了个招呼，无视落在自己上的目光，大大方方往门外走。

小姑娘撇撇嘴：“我们还追不上的境界，我们是为了KPI。今年了几场，上座率达到了多少，每天都愁死了。是因为喜才的。”

因矢否认。

她没，大胆表态：“我太想你回了，一千个一万个迎。”

一推门，外边又来了几个人，周盈盈落在了队伍的最后。她见着南栀睛一亮，拉过她就问：“栀，你什么时候回主舞团？”

其实如果南栀持走幕后，她或许会成为郑老师和徐老师那样的人。但她如果选择回来舞，与这些人无疑就成了竞争关系。舞团主要几个位置都靠实力抢，多来一个有实力的，对自己的生涯就会多一份威胁。

整段舞蹈几乎是改一，就跟周盈盈讲一。以这样的方式行到前两天改完初版。畅度可能并没有契合得那么好。

南栀简单洗漱完回到分舞团办公室。

这番来回试探让近两年才主舞团、对南栀不够熟悉的小姑娘们都明白过来，这个只是看着脾气好，但不代表好欺负。

“谦虚了啊。”郑老师问，“你自己过一遍了吗，衔接怎么样？”

周盈盈伶牙俐齿地回敬：“怕被人抢不就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？”

南栀在舞团待了那么久，对这个生态圈很熟悉。

“那来一段我看看现场？”

那人最终嗫嚅了，没再说别的。

有周盈盈打圆场，停留在南栀上的目光少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