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族?严某，现在正在玩手机。

闪光灯在夜里无可掩饰地亮了起来，刹那间照亮了方灼目之所及的世界。

她顺势转过，迎面对上的时候，相机自带的灯光又闪了一次。

她眯起，觉得自己的这张照片肯定拍得不好看。也许是满脸困倦或凶神恶煞，愚蠢地张着嘴，瞳孔被闪光灯反诡异的光。

然而严烈看着照片，再把目光转到她的脸上，脸上带着很纯粹的，方灼看不大懂的笑容。

他收起手机，背到后，小着退了两步，冲方灼讨好的微笑，不想让她删自己的照片。

方灼其实没什么所谓，因为她觉得严烈不会拿一张丑陋的照片来嘲笑她，只是问：“你拍什么？”

严烈说：“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，拍照留个纪念。”

方灼愣了。

他们的假期过得很淡，只是一起吃了顿饭而已，什么都没有。

节日的喜气，纪念的意义，离他们似乎很遥远。

方灼仔细回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所有事，实在找不能让严烈觉得开怀的地方，问：“跟着我是不是很无聊？”

“嗯……？”严烈掰着手指数，“今天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休息，四分之一的时间学习，四分之一的时间些七八糟的事，还有四分之一的时间跟方灼同志在一起。”

他笑着总结：“很好，今天我过得很开心。比我去年过得好多了。”

方灼有时候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，带着她无法理解的乐观跟奇思。

“你在A市有家，为什么要住校呢？”方灼不解问，“你以前是不是不住校？”

严烈不知该怎么回答，他的语言好像还不足以准确描述他的想法。

他想，如果他的生活是一个平面坐标轴的话，那么跟方灼在一起的空间，就是正半轴，没有方灼的区域就是负半轴。

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，但同样是在往前走的时候，一个离零越来越远，一个离零越来越近。

X小于0的取值范围，他的解都是不快乐。

所以他想往方灼所在的方向延伸，变成一条直线，没有尽。

方灼没有得到答案，扭一看，发现自己的宿舍楼已经到了，动了动嘴，只好与他告别：“那我先回去了……节日快乐。”

严烈。

她背着包，从两侧的树影中穿过，沿着小消失在视野之。

严烈盯着那盏送她离开的路灯看了许久，觉世界随之安静了来，晃着脚步坐到不远的椅上，拿手机翻看相册。

他的手指来回拨动了几次，把照片移动到专门的相册里，设置好名字后，对着屏幕上浅淡的荧光逐渐了神。

没多久，消失的脚步声又从寂寥的树影中现，跟方灼刚才离开前一样，停在他的面前。不到一尺的距离。

一切好得像是时光倒。

严烈抬起，看着这个神淡得不真实的人。

方灼放书包，在他旁边坐，认真地说：“我想了一，我今天的学习时间并没有达到四分之一，倒是不介意跟你一起先完成这项目标。”

严烈眨了眨睛。

“新年的一天从学习开始，总是不会错的。”方灼英语试卷，翻到中间的位置，问，“你有空吗？”

严烈正要答应，又听方灼：“把之前的照片给我看看。”

严烈说：“你不要删。”

“不删。”方灼说，“而且这不是我的照片吗？”

第35章 一颗小太(如同夜将明时丛林间最后...)

照片并没有方灼想象中的那样不好看。

第一张照片只是个背影而已。

她穿着件过于宽大的外,袖绵绵地垂，盖住了她的手指。衣服的肩线到手臂上，一截细白的脖颈,背包的重量勾了她削瘦的肩膀线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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