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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九罗回酒店之后，补了个觉，觉里有个梦，梦见自己开了国际巡回展，展馆布置得很雅致，她穿背后镂空的金炫光裙，走在昂贵而又柔的地毯上。

休息室里，各国记者正在等着采访她。

就快走到门时，她停了来。

老蔡在边上问：“怎么了啊？”

她回：“唉，人生目标这么容易就实现了，有空虚。”

……

太好的梦了，以至于醒来的刹那，她几乎忘记了在何，午后的光特别温柔，金灿灿的，让人想不起隔着一层玻璃就是寒冬。

聂九罗懒懒地躺了会，起床收拾行李——蒋百川的事已经拜托炎拓了，邢去会余蓉了，她也该回家了。

……

这个，是退房和住的分界，前台人有多，聂九罗正踌躇着该排哪边，前一个年轻男人主动把位置让来，还笑着说了句：“女先来。”

聂九罗看了他一。

周正的，剑眉星目，不过，她不喜这全上每一个孔都向外散发“我很帅”信息的男人。

她先来就她先来，聂九罗说了声“谢了”，连笑都没对他笑一，越过他，递了房卡。

那男的悻悻，不过刚好有电话来，也顾不上别的了。

他走开了几步接电话。

聂九罗办好手续，经过他侧时，听到他大笑：“好，好，我退房呢，好久不见，我上过去。”

公共场合大声喧哗，这素质，真是对不起那张脸。

聂九罗腹诽着了大堂，招了辆计程车去车站，本地没机场，她得先到西安，再搭飞机回家。

车程不近，她窝在后座刷手机，正百无聊赖，“阅后即焚”连着来三条消息。

聂九罗坐直。

小角又来找她说话了。

开APP，两张都是照片，两个男人，第三条是文字信息：陈福、韩贯，这两个很可能是地枭，近期会在石河。

地枭？

聂九罗心一震，仔细看那两张照片，很快，两张脸就在烈焰中焚毁了。

她不易察觉地了嘴，顿了会，拍了拍司机的椅背：“师傅，我给你加钱，调回酒店。”

司机一听加钱，二话不说，转弯调。

***

第二张照片上的男人，韩贯，就是刚刚在酒店前台给她让位置的男人。

这要换了一般人，未必认得来，因为炎拓发来的照片是旧照，而且属于比较木讷的大照，发型、气质、衣着打扮等等，都跟现在的韩贯大不相同。

然而聂九罗是学雕塑的，对形的纵空间尺度相当，看脸的同时，会摒除一切华丽而又哨的外包装，迅速建立起纯五官的大致廓和相对位置数据。

她相信自己没看错，那个男人，就是韩贯。

那个人，比狗牙化得更完，属于真正意义上的“人形地枭”。

这也是她第一次得以接这地枭。

她得去搞清楚一些事，比如究竟还能不能凭借血的粘稠与否来鉴别地枭，再比如，狗家的鼻在他们面前已经废了，她的刀呢？

***

运气很好，刚到酒店门，就看到韩贯钻了一辆租车。

聂九罗给司机指那辆车：“跟上去，你这车包一天多少钱？”

司机往了说：“四五百吧。”

聂九罗：“我五百，今天别接外活了。”

司机应了一声，没再多问，反正司机这一行久了，帮捉帮盯梢，什么奇葩事都能遇到。他卯定前车，不疾不徐地跟着，过了十分钟左右，前那辆车在一家餐馆前停了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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