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塘里依然有柴木燃烧，师父打坐了一夜，中途时不时起来看火添柴，一来为了避免更夜寒气，二来便是震慑野兽。我一向觉少，便早早醒来换师父去休息，把陈灰往外拨了拨，又续了一新的柴，看见火苗蹿在了树上，想着能撑到天亮了，于是便在火旁定冥想。

现在想起白天遇见那黑虎的景象，心中还是悲痛，如今细细回想，却又觉得疑惑：

我跟着师父以来，是第一次这么远的门，可怎么会觉得这莫论山里的老虎似曾相识呢？

自有记忆起，我边就只荀婆婆一个亲人。荀婆婆是孔家的旧人，也是师父的母，一直住在浮罗谷附近的村里安度晚年，虽是主仆份，师父却是将她当辈一般敬的，逢年过节也常来探望。

我是被荀婆婆从山上抱回家的。听她说那时正是年关，她上山去拜山神，却在山神庙旁一棵大梧桐发现了我。我上空空，什么凭信也没有，赤赤条条一个小人被细布条裹了七八圈，在冬日寒山上呆了那么久，竟然还有生气。荀婆婆见状，便带了我回了村。

我六岁那年，荀婆婆得了怪病，吃不饭也喝不，到最后连话也不能说了。师父要将她接回谷中医治，但荀婆婆不知怎的，就是不肯谷。不过几日，婆婆整个人便形如枯槁，油尽灯枯，临终前着我的让我拜了师。

念及此，想起荀婆婆的音容，我鼻渐酸，咙里也有些发苦。叹了气，却仿佛听见外有一阵细枝落叶碎裂的窸窣声，夹杂在燃火声中，一时竟分辨不。但我已经警惕起来，醒了大半。竖耳再听，竟是什么东西朝着我们过来了！

该不会是又要来一只老虎吧？

我起看向师父，他正靠在石上睡意正，我便从他旁捡起那把探路的杆，慢慢向走去。

只听那东西越来越近，就在我离三五步时，窸窣的声音却突然停了。我屏息以待，不敢上前，霎时心中有些惶恐。

天微明，外仍是一片雾蓝景象，但草木廓已经可见，像是墨在蓝宣纸上的影。火塘里那柴正烧的旺，我已握了手中杆，盯声音来，僵持一会儿，我慢慢蹲捡起一枚石，倏地朝那地方扔了去。

只见一团白影过，我早有预备，扑上前扬手便打，可无，竟扑了个空。转一看，发现那团白影已经到了右侧，正静静地看着我。

这......是一只白鹿？

它或许还不到我的肩，通雪白，轻盈匀称，看上去竟有些仙灵飘逸之，此刻立在，一只前足微微提起，侧看我。

这莫论山真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，奇药异草之类的暂且不说，白天能撞见一只大黑虎，晚上还能遇到一小白鹿。

这地方到底有多少玄机？

一时之间，我也不知该如何动作，一人一兽便站着对视，我听它气息起伏平稳安然，仿佛不像是要攻击的前阵，又看它量尚小，应当不是我的对手，心中防御便卸七分。

鬼使神差般，我先投了降，看着它的睛，缓缓蹲把杆放在了地上。白鹿见我丢武，似乎很是满意，那神中竟有些“孺可教”的欣之意......

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，却看见它正迈起蹄向我走来，步伐闲，仪态端稳，直直走到我面前，歪打量了一番便垂来。

刚才它站于外，我看的并不仔细，现就火光一看，那鹿角上竟挂着一只草环，草环里系着一件条什。我有些惊诧，颤巍巍去拿，白鹿似乎是觉得我动作太慢，我刚一拿草环，它便颇为不满地甩了甩，回往山里瞥了一，扬蹄奔朝雾中去了。
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手中的草环，有些木讷。又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，确实不是在梦。于是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这见鹿得草的经历，忙回去叫醒师父，给他细细讲过。

师父听我说完，也是一雾，又拿起草环取那系在上面的东西。对着火光一看，那东西约有两手指，有玉一般的光泽，可却是
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