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章荣摇了摇：“我暑假未必回来，所以走之前，跟你打个招呼。”

“哦。”龙向梅答应的漫不经心。

“苏党代的事我记着，如果玲玲联系你，你帮忙转告一。”杨章荣顿了许久，“我会保守秘密的。”

龙向梅笑了笑，“苏党只是担心她一个女孩，在外面不安全，所以希望她去找你，在你学校附近找个工作，让你们兄妹两个有个照应。不过，说实话，你能照应她什么呢？”

杨章荣想了想，略带自嘲的：“至少，她万一生病，我可以帮忙叫120？嗯，挂号我还是比一般人方便的。”

龙向梅噗的笑了声。

杨章荣笑不来，他又沉默了很久：“我跟我父母说了，我想继续读研。”

“那好。”龙向梅跟张意驰混久了，大概知了学医到底怎么回事。杨章荣愿意博一把是好事。

“那，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？”

“嗯？”

杨章荣抿了抿嘴：“平时多跟翠翠说说话，告诉她，无论如何不要答应辍学。”

龙向梅怔了怔。

“我不想有一天，跟大伟一样，再也见不到妹妹了。”杨章荣抬眸看着龙向梅，“以及，不想让你……彻彻底底的把我当仇人。”

“如果……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。”杨章荣攥了攥拳，“我希望你能拉翠翠一把。所有销，我会写借条，利息多少，你说了算。”

龙向梅的目光柔和了些许：“荣宝，你总算愿意大了。”

杨章荣笑：“躲在乌壳里，以为自己什么都有，其实所有在乎的人和事，早已离开，自己却一也不知。”

他的语调渐低，“说来可能都没人会信，我其实也很心疼玲玲的。”

“心疼一个人，需要资格。”龙向梅的言语依然犀利，“懦弱的人，没有资格。”

杨章荣：“……”

“走吧，我不送你了。”龙向梅瞥了杨章荣脚边的行李，“独立的第一步，学会拒绝不合理的要求。哪怕是善意，只要结果是坏的，善与恶就没有多大的区别。”说毕，她径直回屋，不再杨章荣。

杨章荣却没有听龙向梅的话，他一个人默默的拖扛着沉重的行李，力行的会着当年龙向梅挑着担送他上学的经历。背包很沉，肩带压得他差直不起腰；装满血粑的编织袋很沉，绳把他的手勒了红痕；挤满杂的行李箱也很沉，上上的提的他额上青频显。

乡里乡亲看到了独自上学的他，难免发几声叹息。容无非是痛斥袁珍不识好歹，龙向梅移别恋，导致他一个人可怜的去上学。可杨章荣突然觉得好笑的。

所谓男耕女织，正是因为男人力气大，女人力气小。所以男人去田，女人去织布。但他的乡亲们，竟理所当然的觉得，为女人的龙向梅该重活，为男人的他倒该被着。这观念来的莫名其妙，又到渠成。以至于他一个20多岁的大男人独自去上学，居然被同了。

难没有一个人想到，他如果提不动，就不应该带那么多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