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知你妈妈今天为什么哭么？”王八伸一只前爪在盒透明墙上，语气很是沉。

“你知？”万万岁皱起小眉，也很沉。

王八也没绕弯, 很直接地告诉万岁答案：“你妈妈会哭有很多原因，她最近的工作有些不顺利，给同事了锅，被上司扣了奖金，前两天走路的时候小脚趾撞到了茶几，喝酸的时候盖撕破了，想吃的饼排到她的时候正好卖没了……”这些都是他悄悄听到或看到的。

万万岁小脸越听越凝重，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，妈妈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。

她什么都没跟她说过，也没有表现来。

甚至还笑嘻嘻地给她万圣节的服装。

万万岁很自责，觉得她没有保护好万妈，也不够细心。

她暗暗决定，以后只要看到万妈，她就守护在她边，不让茶几撞到她，替她撕酸的盖！

“最关键的是，季晨她……”王八鬼觉自己说错了什么，顿了一，纠正过来，“你曾外婆她不愿意让你妈妈给她过生日，还说了她一顿。”

万万岁皱起小眉，凸起的小肚都能显她的不解：“曾外婆为什么不愿意妈妈给她过生日？是因为她害怕大么？”

万万岁严肃又稚的话语让王八鬼一些笑意，不过整看起来还是很肃穆的：“你的曾外婆那么勇敢，怎么会怕大？在你曾外婆那个年代，可怕的事比现在多多了，你曾外婆照样什么都不怕，一个人把你外婆拉扯大，这才有了你。”

王八鬼放在透明墙上的前爪动了动，像是在摸万岁的发：“她怕的是，她年纪越来越大，离离开你们的那天越来越近。死亡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，在大家印象里，老人对死亡应该看得很开了，但不是每个老人都能看得那么开，至少你曾外婆就会想很多，她自己接受不了，也怕你们接受不了，所以她故意把你们推开，让你们觉得她没那么好怀念的，这样就算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，也会和她在的时候一样，你们还是会开开心心的，不会为她难过。”

王八鬼说得有些奥，万万岁努力想听懂，但还是没办法全明白，不过她抓到了一个重——她的曾外婆是故意不跟她们玩的，因为她怕有一天她没办法和她们玩的时候，她们会想她，会伤心，会像妈妈今天一样把脑袋里的从睛倒来。

万万岁不知别人能不能理解她的曾外婆，但她可以。

搬家之前，和以前的好朋友分别是万岁那段时间最难过的事，那难过不是像蜂一样，直接一大群冲过来，用针使劲扎你，让你一疼得嗷嗷叫，不是那样的。

那难过会在你以为你已经好了的时候，突然冒来，可能是因为你看到了一个以前和小伙伴一起玩过的玩，可能是听到一首和她们一起学过的歌。

那难过，虽然有时候会让万岁连最吃的零都没有兴趣吃了，但万岁不想没有它，也不想忘记它，因为她觉得忘记了分别的难过，就像是忘记了小伙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