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调笑似的男声由远及近。

半晌，苏空念听见叶书良轻吐了一气，哑声说：“明早还要赶路，我先回去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
鸟雀的闹吵醒了初次天而眠的少年们，也唤醒了一夜未眠的苏空念。

叶书良沉默不语，也不知是作何心。

沉默在黑夜中蔓延。

，我不是有轻生念。这雁洲大陆我还没踏遍，自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。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，我想在遗憾与不甘之后，最终还是会化为平静。”

苏空念一愣，仿佛觉到一温泉汩汩汇心底，温又令人依恋。

灵珠被苏空念握在手中，幽幽的亮光朦朦胧胧被黑暗罩住，看不清各自的神。

“怎么了？”苏空念的手仍被叶书良握，冰凉却不刺骨，与晚风恰到好地为一。

苏空念看着他模糊灰暗的影，心里倏地一揪，张却又不知要说什么。

苏空念随意地将伤裹好，就见叶书良起拍了拍衣摆碎屑：“夜间凉，莫要久坐。”

似似叶，撩动心弦。

苏空念背倚树，角带笑地看着一袭紫底金鱼纹服饰的男，颔首谦虚：“陶白君过誉了。”

“沙沙”的叶音偶尔地被风落，悄悄然浸尘土，化作无边静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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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空念堪堪收回视线，掩住眸底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绪，施施然回到那三个少年休息的树，盘而坐，闭目养神。

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，明明还不能说是了解对方，可苏空念就是不自禁地在想……

视线的尽只余晃动的树影和蔓延的夜幕，偶有寥寥碎星缀，又似是被尘埃遮住光芒，寻不到特有的璀璨。

“那你的亲友呢？”叶书良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苏空念的想法，“还有你的师尊呢？你不怕他们难过么？”

叶书良在原地顿了顿，又背对着他补充一句：“解毒的法我定会尽力搜寻，你……好好保重。”

他始终盯着叶书良离开的方向，脑海里忽地又现那枚小小胎记。

……

次日清晨，旭日东升。

这一次话音落地，叶书良没再给苏空念回答的机会，起轻功一跃而走，只留一丝浅浅的清香。

清冽的味与梅香缠相绕，苏空念说不这是什么气味，却觉得无端令人心安。

他睁开，褐眸中清明纯净，又被早晨的盎然染一丝转的光彩。

夜间被风得微的发丝松松散散披在侧，更添几抹慵懒之意，漫不经心的又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
苏空念忽然有些懊恼，为什么刚刚的自己竟犹豫着不敢说那一个“好”字。

冷风扬起一缕梅香和不知名的清香，悠悠然就像掺几分相似的思绪。

“素尘君不愧是雁洲三杰之首，果然是才貌双全。”

叶书良张了张嘴，似乎又犹豫片刻，最后才终于轻轻地开。

“我……可以成为你的牵挂吗？”

苏空念顺势把右手搭上去，借力起。他刚站稳没多久，又忽地见叶书良认真地盯着自己。

夜晚的清风掺着冷意，苏空念无意识了衣领：“师尊和师叔他们经历的生死可比我见过的要多，恐怕看得比我还开，我与他们之间只能算是有羁绊，却无多少牵挂。”

说完他就要转。

说话间叶书良自然地伸手，放在苏空念面前。

幻境之大，也不知次相见又会是何时何地，何境况。

“生老病死，本就是人生常态，不是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