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朝泠将心神压，不再浪费。

“殿去吧，我要沐了。”

转去腰带，脱衣裳，修但并不羸弱单薄的形逐渐展，谢朝泠赤脚走浴桶中。

谢朝泠未遮掩分毫，谢朝渊亦未提醒他。

他的太哥哥被人伺候惯了，在人前宽衣解带是寻常事，潜意识或许不觉有异，他们同是男，本不需要遮掩。谢朝泠本没有真正意识到，谢朝渊那句「是我的人」代表什么。

谢朝渊第一次见到谢朝泠，是六岁那年。

他从小养在外，六岁才被乾明帝旨接回念书，那时谢朝泠还不是太，他也还不是恪王，在所有兄弟冷漠打量的目光中，谢朝泠是唯一一个笑着朝他伸手的，从此他的里也只有谢朝泠。

谢朝泠靠着浴桶闭起，温的包裹，安抚了他心隐约的不安和焦躁。他能察觉到那位恪王殿还站在后，但提不起力气再应付。

罢了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
谢朝渊先了浴房，停步廊，王让给他递刚收到的消息：“方才傍晚，陛又召见了群臣，有言官直言储君不归、国本不稳，请陛尽早准备，陛气怒不已。”

谢朝渊嗤笑：“哪个言官这般缺心？”

随即又摇，山崖还有一条湍急，太的摔在岸边，太若是不慎落了，被冲向别，只怕早已尸骨无存，这事所有人都心中有数，但敢当堂这么说的，谁知是不是故意的。

王让继续：“礼也有官员问，原定的太殿个月大婚之事如今要如何办，杨大人的脸很不好看，陛说让他们继续办着。”

谢朝渊瞳轻缩，中有转瞬即逝的晦暗，后屋门忽然开了。

沐浴完的谢朝泠只着中衣站在门后，微发还在往淌，皎皎月柔和了他的眉和面庞。

他问谢朝渊：“殿还没走么？”

谢朝渊示意候在一旁的王等人：“送郎君回屋，伺候他更衣梳发。”

谢朝泠没再理他，径直回去隔屋。

谢朝渊没有跟上，王让声音更低：“殿，您不过去吗？”

谢朝渊淡：“来日方……”

反正，太殿这场大婚，注定是成不了了。

准太妃是工尚书杨学临之女，这一场婚事由乾明帝亲自定，却即将成为泡影。

大梁开国就有赵、林、沈、杨四大功勋世家，这四大家同气连枝、盘错节，百年来一直是谢氏皇族心腹大患，先帝当年力排众议为乾明帝择清的阁大臣之女为后，第一次打破了皇后四大家的潜规则。奈何好景不，先太被冤造反，元后连同两位公主自尽，乾明帝为压制赵氏，选择将四大家分化，先是嫁谢朝泠同胞亲沈家，换得沈家当年支持册立德妃李氏为继后，后又拉拢杨氏，以杨氏女为谢朝泠太妃，以此形成赵林、沈杨对抗之势，才得维持朝堂之上微妙的平衡。

如今随着谢朝泠落崖失踪，这一平衡或又要被打破。

有人喜有人愁。

至少，谢朝渊是喜的那一个。

谢朝泠透过模糊窗纸，看到依旧站在外的谢朝渊。

犹豫之后他走上前，推开窗，廊谢朝渊回。

“殿为何一直站在这里？”

谢朝泠的发已半，依旧披散在肩。

谢朝渊往前一步，手指勾起他一缕发丝，轻轻绕了绕：“琳琅睡不着吗？”

谢朝泠看到前方闭的院门，门边有侍卫把守，他问：“殿是打算将我一直关在这小院里？”

“怎会……”谢朝渊低声笑，“等过段时日，本王带你回京，回去恪王府，你想如何都成。”

“今日带我来的那位张郎君说，我是江南过来的清倌，若是如此，殿未免太看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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