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未至门边，方才已然离去的巧娟却去而复返。

郗翰之此刻已觉那阵邪火愈烧愈烈，连双目都已赤红，闻言怒斥：“你——你在那酒中掺了何？”

他自觉甚好，可细细品味时，却能察觉其中夹杂着几分辨别不清的土石之气，仿佛除了青梅外，还添了什么。

他本就觉闷，此刻愈发燥，燥不已。

郗翰之知她定不会主动迎上，遂也不停留，只自屋中，更衣沐浴后，便又往书房去。

郗翰之坐在书房中，连燃在案上的烛火，也令他觉灼。

那一副生动俏丽的模样，令他不禁想起在同泰寺那一日所见的她。

她满面通红，咬着立在门边，方才好容易才压的张尽数显，连声音也透着颤意。

巧娟正自觉往屋外退去，闻言：“是老夫人——要给使君补一补，添了几味好药材。”

郗翰之放心来，又自斟了两杯饮，才重又埋首案牍中。

凉，只穿了极薄的宽松裙，垂在上，微风轻轻拂动时，便能勾勒一若隐若现的朦胧曲线。

正心神不定时，屋外却传来一女声：“使君，夏夜闷，母亲命我来送些冰镇的青梅酒，给使君解暑。”

郗翰之只觉此人嗓音耳熟，却想不起是何人，待命人来一瞧，才知是巧娟。

然而才提笔片刻，他却忽然察觉不对。

然转而又想起，方才在母亲时，母亲已说过，正替巧娟寻问人家，巧娟亦是答应了，并无有不满，才又稍稍放心，：“搁吧。”

“这酒里添了什么别的没有？”

巧娟此番并未如先前那般时不时抬眸窥伺，只恭敬将手中酒与杯搁在案上，低首：“酒正冰着，使君早些饮才好。”

他正觉，遂由着她斟了一杯奉上，接过一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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郗翰之归来时，恰见她粉面，额覆香汗，嘟着红，半是撒，半是祈求地着外衫衣襟，絮絮地冲旁之人说着什么。

巧娟仍是挡在门边，闻言一气，脚一，跪倒在地，泣：“是……是

然不过才走了半刻，愈发闷的空气已压得她了薄汗，方才消去的那任劲儿又浮了上来。

一样的风难掩，动人心魄。

今日天气仿佛格外闷，到了黄昏，非但未如往日一般透凉意，反而愈令人如置蒸笼间。

戚娘与翠微恐她再受寒，又取了件外衫来，要她披上，方才肯同行。

阿绮无法，只得不不愿地披在外，别扭了好一阵，待戚娘与翠微好一番哄劝，方俏俏地哼了声，矜持着重新同二人说起话来。

酒冰凉酸醇，浸过间，带来一阵凉意，待咽腹中后，又渐觉几分回甘滋味，的确是解暑的佳品。

郗翰之闻言，伸手一摸，果然到那圆的酒壶上一阵沁凉之意。

他心底意识生戒备。

阿绮仿佛也已发现了他，甫及他目光，便一收起方才的柔可，重又变作冷淡自持的模样。

“使君要什么，且吩咐便是。”

方才那酒吞时，余留的一阵清凉甘甜，此刻正迅速化作燥意，自腹起，渐渐愈燃愈烈，蔓延全。

他暗一声“不好”，迅速望一案上仍余近半的青梅酒，便要起去唤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