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低低的哀叫。

那官兵没再说什么，挥挥手示意放行，倒是旁边一个年的官兵突然开：“哎，你觉不觉得他很像那个谁？”

“谁？”

“就前阵死了的那个裴将军啊！他征前我曾远远瞧过他侧脸，与这家伙倒是有几分相似。”

裴厉手一直藏于袖中，握着他绑在臂间的短剑，形势危险，但他依旧从容应：“巧合。”

那官差看他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，有心多问几句，然而后面亲王已等得不耐烦，吩咐恶仆拿鞭驱赶前面的百姓，官兵见到此状立刻开放关，示意裴厉。

短剑暗暗收回鞘中，裴厉压低斗笠，拉着往外走去，因担心路上有什么变故，他们先前商量过，等到了附近小镇后再打开棺材。

在棺材里的两人全然不知方才的凶险，阮雪棠单方面与宋了知闹完矛盾，又单方面决定与宋了知和解，如今趴在宋了知怀中，无意间摸到了他额上的伤疤，声音极低地问：“这是怎么的？”

额角那已经结褐的伤痂，在阮雪棠手指的摸有些发，宋了知同样压低了声音，嘴几乎贴着阮雪棠耳垂：“是我山定车那次，回来后发现你被一帮穿着银甲的士兵带走了，我想去救你，可他们人太多了。”

宋了知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，显然仍在自责，要是他那天回来得早些，或许阮公就不必被士兵带走，又被重语冰囚禁那么多日了。

自阮雪棠被救回来后，大半时间都在睡眠，这才有空细细检查宋了知上伤，听了宋了知的话，他没吭声，只是又摸了摸宋了知额的伤。

他会被抓其实与宋了知没多大关系，纯粹是因为他在山当了玉佩，被军队顺藤摸瓜寻着了医馆学徒的尸，遂找到小木屋来。

微凉手指自衣襟探，宋了知不知阮雪棠想要什么，僵着不敢动：“阮公，你......”

凉意从上缓缓划过，停在宋了知侧腹的一伤，歪歪斜斜的一刀，若再些，便会伤了脏：“这个也是那些士兵的？”

这伤是新留的，被阮雪棠坏心地了，疼得宋了知直气：“嘶......这是重语冰手的。”

他这才知宋了知那天也受伤了，只是穿得厚，血全被棉衣去，不大能看来。他手腕被攥个红印宋了知都要张许久，偏偏对自己不上心，连绷带都不包扎一。

“这呢？裴厉打你了？”

“不是，这个也是山上士兵打的。”

阮雪棠检查完宋了知上所有伤，问明原由，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。指尖抚过肌肤的每一崎岖皆是为他所受，就连淤青的墩儿都是为了救他从重语冰那院潜时不小心摔的。

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，只能像互伤的小兽一样，宋了知模仿着阮雪棠的动作将人摸了个遍，万幸没有发现什么伤疤。

一双手轻柔地拂过阮雪棠，最终覆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眉上，睫扫过掌心，宋了知心尖也像被羽拂过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