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了知无法，只坐在旁边看他凝眉着四不像。月事带无非是个布条加几带，宋了知虽不知是什么的，在一旁看都看明白构造了，偏阮雪棠死活不个样式。他照顾着阮雪棠的自尊，只在旁边指，偶尔帮着绣两手定个针脚，两人合力了几条来，虽然阮雪棠持不让宋了知他的贴之，但事实上大分都是宋了知来的。

阮雪棠听他这没见识的话好气又好笑，信了他几分，嘴上依旧不饶人：“不懂也好，省的辱没了菩萨。”

宋了知不敢夸大，接过针线一穿就穿过了：“你要的月事带到底什么样？一般东西要先拿纸画样板的，你且说了我帮你。”

宋了知说得是，阮雪棠没兴趣细听，只是听宋了知的语气，似乎这针线里面很有一番学问。偏那月事带乃贴之，阮雪棠怎么肯由宋了知，此刻耀武扬威要赶人走：“我难比你这个没见过的还不会些？你好大的脸。”

阮雪棠自己也清楚这，无端又开始发脾气。若是在府中，他虽记仇，依旧是很擅于忍耐的，可对着宋了知似乎也不必去忍耐，想到什么难听便说什么，宋了知偶尔被骂过了也只是低声为自己辩句不是这样，说和没说并无差别，像是打在棉上没个响应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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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雪棠不信这番话，冷笑：“灵明不昧，了了常知。光认得几个字，恐怕取不佛家的名字。”

宋了知在旁看得心急，忍不住说了一句：“我来试试。”

阮雪棠也不是很愿针线活，总觉那是姑娘家才的事，半信半疑问：“你会么？”

宋了知家里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针线了，然而自己瞎活的家当不能拿来给阮雪棠用，特意寻了新的银针棉线递给阮雪棠。阮雪棠其实也是第一次手工活，直接扯了块料循记忆剪个大概的样，随即不知要如何了，决定先拿针穿线，没想到穿了半天也没穿过去。

阮雪棠细想了想，似乎这老唯一的羞耻心就在自己脐三寸。

阮雪棠趁他不在家时撑着床在屋里走动了几步，仔细打量了这个屋，虽说不上家徒四，但从这泥糊的墙、虫蛀过的桌椅也能看宋了知的清苦，但凡祖上三代有家当，也不至于落魄如此。阮雪棠多疑，对宋了知仍有些不放心，生怕他和督军有联系：“你们家祖上什么的？”

买布料比买药容易多了，因不知阮雪棠所指的到底是哪，宋了知直接买了两三段不同样式的回去。他以往一个人居住，活得十分糙，可阮雪棠是个玉的人，宋了知先前不觉得家里破旧，现在看哪儿都不对劲，觉不上阮雪棠，又买了许多杂，抱着大包小包回了家中。

宋了知一等一的好，对阮雪棠百依百顺，捧自己买的东西给阮雪棠看：“你要的布和药都买来了，还买了些旁的，兴许你喜。”

近来很异想天开的白日梦，看着手里那罐膏药，心想阮雪棠那又小又窄，他碰都不敢多碰一，只有那些畜生才会灭绝人对阮雪棠那暴行。若是换成他，一定不会叫阮雪棠受半痛楚委屈，要对方心甘愿地跟和他好。

傍晚，宋了知利落地将那几条带洗了，又给阮雪棠煮了羹吃。中午时他吃饼吃了经验，这次喝一咬一饼，决计不会将自己再噎着。见阮雪棠一勺一勺吃着羹，人能吃东西便是要好的征兆，宋了知光是这样看他吃就兴，琢磨些秀可餐的意味，一不留神又把自己噎住，窒得面红脖。

吃过东西，阮雪棠倚着床将碗一放，又要发落宋了知了。

阮雪棠草草扫了一，尽是些府里小厮都看不上的破玩意，十分的无动于衷：“把布拿来，再去寻剪针线。”

“都是背朝天的黄土汉。”宋了知看阮雪棠愿意了解他的事，也很兴说与他听，“听说我爷爷很想我爹去考功名，送他读过几年书，但我爹没那个耐，识得几个大字后便不愿读了。”

宋了知急了：“这名字不是我爹取得！那年风雪夜我娘怀着我，我爹从屋外救回个夫，于我家养了几日，临走前我爹求他赠了个名给我。夫男孩名了知，女儿名灵明，想来便是你说的句。”他怕阮雪棠不信，继续说：“我连那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，什么灵明了知的，平白名字笔画少，好写些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