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了知急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，慌忙探他额，果不其然比先前更了。宋了知不敢耽误，将人的脏衣脱，快速地用将人囫囵了个遍，翻找家中最厚的冬被浑赤的那人盖住。

这样烧去也不是个办法，心急如焚的宋了知从灶与墙连衔的隙里掏个被熏黑了的油纸包，里面好些铜币，宋了知清楚这些铜钱加在一起共有一钱银，是他娘生前针线活给他攒的老婆本。

他拿了钱闷就往村里葛郎中家走去，路上偶听得几声蝉鸣，虽然未曾放慢脚步，心却渐渐静了来。一钱银算不得沉，在宋了知心里却很有分量，因为这是他老娘熬了睛在火边替人衣补一攒的。

家中自从父亲亡故后便穷得揭不开锅，夜里烧不起灯火，他娘便在灶边烧，借着柴火的那微弱红光一针一线支撑起了这个家，宋了知大成人，他娘也被烟熏瞎了睛，没过几年便死去了。

一钱银在村中娶妻虽然不算多，但总有些家里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肯嫁女儿给他。然而宋了知的活计被嫌晦气，谁也不肯与他攀上关系，所以宋了知至今仍未婚娶。他心中也清楚这，但他作为一个独多年的正常男，依旧很向往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家。妻不必貌，甚至不用太贤惠能，只要是个能贴人的就好，他愿意将人捧在手心里伺候着。

宋了知思绪发散，不免又想起躺在家里的那位贵人——因宋了知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公还是姑娘，所以直接称了贵人，总不了错——那位贵人从样貌上来说，自然是很好的良。他替贵人上半时发现他的倒是与寻常男无疑，只是首粉，也比一般人翘一些。

宋了知猛地顿住步，用力在地上踏了几步，像是要把自己想法碾尽泥沙里。自己怎么又往那上面想了？宋了知一贯认为自己也算是个不以貌取人的家伙，可自从见了贵人，便很容易起些奇奇怪怪的心思。

他家离村不算近，但宋了知脚程快，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葛郎中家门。他平日里不常来村，有些拘谨地理了理自己衣摆，敲开了葛郎中家门。满脸皱褶的老先生见来人是他，自然也没什么好脸，但葛郎中自诩是个懂笔墨的文化人，也未直接驱赶：“怎么？”

“家中有人不退，求您给抓些药。”宋了知生怕葛郎中不信他有钱，带着些殷勤地捧自己的油纸包。

葛郎中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，全村中都知宋了知是个死爹死妈的绝，但因担心和宋了知说多话会沾上脏东西，抛句“等着”后便回屋抓药了。宋了知接过药材，好声好气地问多少银，老先生用指比了个数，竟是连话都不愿说了。

宋了知打开纸包，一枚一枚数着铜钱，葛郎中抱着手在旁边看他那穷酸的数钱样，嫌弃不已。宋了知付银时想起那位贵人憔悴的脸庞，把心一横，直接将油纸包送到葛郎中面前：“您家中还有么？剩的银我想买些。”

在葛郎中快翻到天上的白，宋了知带着药材和一小篮回到家中。此时天已大黑，宋了知上灯，见人安然睡着，又蹑手蹑脚去熬了药，鼻尖闻着那苦涩的药香，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来，整个人都似虚脱一般。

今日了好大一汗，宋了知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上的馊味，趁熬药的空拿着澡巾去院里冲了个凉澡。虽然已是末夏初的时候，夜里直接淋井还是冷了些，冻得宋了知牙齿打颤，瑟缩着回了屋。

或许是发了汗，那位的脸已经不是先前那病态的红了，在月光和烛火的照衬，那的红就如姑娘抹在颊边的胭脂平添艳。他闭目时眉舒展，堪得温二字，可宋了知见他睁时的模样，那双眸又是另一凌厉的，如一把宝刀的刀锋，危险而惑人。

宋了知心加速，不自觉地从那张脸上移开了视线，却又看见一截被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脖颈，他心如麻，连忙从柜里寻了件不常穿的旧衣给人换上。他们量相似，若真要说起来，反倒是那位贵人的形肌更多、更英武一些。替他时宋了知刻意闭了，不敢再往那隐蔽看去。

宋了知手脚利落，将傍晚抓的蛇在院里宰杀好，同蘑菇一起熬了锅香香的汤。这原本是留着给自己打牙祭的，如今家里有了病人，宋了知自己便舍不得吃了，只舀了碗蛇汤尝味。

胃里有了东西，又东奔西走忙了大半个晚上，宋了知昏昏睡，他总共就那么一间睡觉的屋，又怕晚上什么变故，索在床边打了个地铺和衣躺，心想两人衣整齐，也算不得冒犯。他不认床，给个草堆都能睡着，但屋里兀得多了那么一个人，他原以为自己会难以眠，谁知沾到枕便睡了过去，一夜无梦。

自母亲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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