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继续责罚人吧，她盼着这样的事再来几次。再来几次，御前的人就都在她麾了。

待得朝臣们收诏前来，她就离开了清凉殿。他们议了大半日的事，后来宁沅也匆匆赶了去，直到夜时分才来。

他怕会意外。

终有一日，皇帝疑神疑鬼之令将几名女杖毙，夏云姒无声地避去，拦了樊应德：“樊公公，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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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”宁沅抬，觉得有些意外，因为父皇并不是这样说的。

攥一攥他的手，她只：“好，那臣妾只陪着皇上。皇上在哪儿，臣妾便去哪儿。”

彼时天上淅淅沥沥地起了雨，宁沅踏着雨赶到玉竹轩，神复杂莫辨：“……姨母。”

他面无波澜地叹息：“朕必须这么。这事朝务，你什么也不要说。”

立在窗边看雨的夏云姒回过，睇了他手中的明黄卷轴：“皇上直接旨了？”

见他决，她自然就什么都不会说了。

他便这样在反复无常里一直捱到了夏末。在一个神思尚算清醒的日里，他唤了人来：“去，传朝臣们来。朕要传旨，禅位太。”

语中，只有让人唏嘘的哀伤。

她的语气定，没有给他更多斡旋余地。宁沅想想，只得：“那好。”

樊应德几番犹豫之后终是应了，夏云姒淡泊垂眸，转折回寝殿。

夏云姒笑了笑：“这我也想了。这样吧，你把徐明义给我留，让他带人驻守行。姨母与他相识多年，信得过他。”

“是……”宁沅，“父皇怕自己日后又犯糊涂，直接旨定了此事，让我这便回京，准备继位。”

她却又说：“再者，我也不会一直陪着你父皇的。”

于是人人都赞太忠孝，因皇帝病

夏云姒放手里的书，锁着秀眉坐到他床边：“皇上又说这个。”

樊应德迟疑地看她，她摇叹息：“皇上素来不是草菅人命的人，公公亦不是。如今既知皇上是因生病的缘故的这旨，又何必让他、让自己背上这许多人命？”

“我最多等到一切权力都安稳地落你手、皇位稳固，我便回。”她静静垂眸，抿着浅笑，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打算。

这么多年来，她一次不再在宁沅面前掩饰对皇帝的森然恨意，冷从底沁，令宁沅滞住。

夏云姒颔一颔首：“放心去。”

说着她看看那几名女，又：“姑且不让她们在皇上跟前脸就是了。依皇上现在的形，过些时日未必还会记得这事。”

“父皇还说，您要留陪他。”宁沅眉微锁，“我却觉得不妥。姨母这些年……也算树敌众多，我初继位，中朝中又难免几分动，姨母若此时自己留在行，只怕……”

第161章 太妃

御前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，侍奉得小心翼翼，仍是难免怒圣颜。

这天夏云姒与宁沅在厢房中待到夜才先后离开,　中人尽皆知，玉竹轩的那厢房是佳惠皇后的灵堂。

“有些事，是时候告诉你了。”夏云姒边说边向外走去，没让人跟随，也没打伞，直接踏淅淅沥沥的雨帘之中，“你跟我来。”

他终于放弃了。这许久的反复之后，他终是意识到了自己无法病愈，也再也料理不得朝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