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，她不再拿静双引他过来了，换隔三差五地主动遣静双过去，与他棋饮茶。

静双每每回来都会先同她禀话，有时说皇上赏了她东西，有时提起皇上称赞她。

夏云姒乐得听这些，权当个趣事来听，更兴有人替她在皇帝跟前承了。

先前这些年应付皇帝，她倒也没觉得什么。目冷不丁地不用将大把的心思费在上面了，却意外觉得轻松。

闲暇时，她常抱着琵琶一弹就是大半日，脑里想想儿时的趣事，比对着那张脸舒服多了。

不知不觉就这样又了夏，阖都去避暑，又是一阵可以轻松的时候。

到行的当日，四都难免要上一阵，众人忙里忙外地安顿着，从清晨忙到傍晚才差不多妥当。

这样疲累的时候，最适合有佳人在侧陪伴。夏云姒便遣静双去清凉殿送一解暑的绿豆粥，又叮嘱她：“若有旁的嫔妃在伴驾，你不必留，放便走吧。”

静双恭谨应，提着盒离开，穿过玉竹轩与清凉殿间的亭台楼阁，正在石路上走着，遥见一影映帘。

再细瞧瞧，他边也没有别人，只两个贴侍奉的宦官跟着。同时他也看见了她，愣了一愣，向她走来。

“殿。”静双低眉顺地福，宁汜看看她手里的盒：“舒贵妃让你去清凉殿送东西，是吗？”

“是。”她抿一抿，眉目间蕴起愁绪，浅淡却清晰。

他沉了会儿：“你有心事？”

她摇摇，他摆手示意那两个宦官也退得远了些。

轻声一喟，他：“舒贵妃的意思，你应该知吧？”

静双没开。

他又说：“你……当真愿？”

她还是没说话。

他带着几分怜悯摇：“听闻你明年才及笄，那你我同岁，我父皇……比你年许多。”

她这才淡淡抬眸：“殿，天威不可侵。殿再说去，怕就要欺君犯上了。”

说罢她提步就走，冷漠地从他边路过。走了两步，又忽而停住脚。

“其实殿不必这样怜悯婢，婢是自己愿的。”

他面愕，显然没料到她会给他这样的答案。

他怔怔看她，她那双清亮的似双眸里沁轻蔑：“殿生在皇家，自会觉得无大志也无妨。婢自小却是穷苦过的，不得不趋利避害。皇上天威在上那般耀，殿与殿的怜悯……婢无心看了。”

言毕她利落一福，这便当真走了。

宁汜木在原地，觉得稽，又觉得怒火中烧。

无大志？她凭什么说他无大志。

父皇天威耀？耀得她连看都不愿看他了么？

她如何知他不想坐那个位？

她如何知他不能坐那个位。

.

石路上，静双定心神走了很一段才允许自己回往后看了一。

见确实已看不到皇次的影，她终是冒了一的冷汗。

她第一次这样的事，虽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，可她还是连手都在抖。

她希望自己没有错。

仔仔细细回想一遍，她话中并无半分对九五之尊的不敬，即便远那两个宦官听到了也不怕。

亦无对皇次的半分“勾引”，至于皇次听完若想什么有的没的，那不是她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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