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她的回应也简单，只短促地笑了：“我知你会答应。”

说罢却弯腰，还往前凑了凑，近近地看着她。

那时贵妃周氏刚离世不久，他在某一日突然走她的书房：“四小，我想去投军。”

“不，不是……”她还是不住地摇。

他会不会是当真的呢？

她当时正专心致志地读着书，恶补文韬武略，于是很迟钝地反应了半晌才两分神思。

意识到他在说什么，她有些错愕地抬，看了好一会儿，看他神认真，终于慢吞吞地：“好……”

两人在安静中对视了那么一息，她一把抄起案写废的草纸，团成团就砸了过去！

她不是不信，只是不知怎么接受。

他跑得飞快。跑房门，她就听到了他朗的大笑。

笑容依旧挂在他脸上，只是多了三分狡黠、两分不怀好意。夏云姒与他相得久了，知他挂上这副笑容时嘴里等她的一定不是好话，十之八九是要拿她寻开心。

直至他离开夏府，她才突然鬼使神差地想了：他会不会是当真的呢？

她甚至有些恨，恨他在这个早已不可能的时候，这样唐突地向她展现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。

“商量个事嘛。”他顿了顿，吻慢来，“若我从军这阵你改主意不想了，我又恰好立了战功封将归来——”

“……你是认真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她不住地摇，他眉心微挑：“你不信？”

她也并不想真正求得答案，可，答案就这么冲到了她前。

当时她正沉溺在复仇的快意中，收拾了贵妃就只一心想着如何尽快开始一步，加之又与徐明义太熟，从未往那方面想过，相互捉倒已是家常便饭，事就想当然地这么过去了。

——她就算是个傻，都能轻而易举地想到那至少比在中轻松一些。

这么多年来, 她常会在不经意间回想那天的事, 又一次次地刻意地告诉自己：他是说笑而已。

其实她心里当时怵得很，怕他死在战场上，只是说不拦他的话——她总不能将他一辈困在夏家仆役。

她双目猩红地骂着他，一副恨不能将时光扭转回去片刻，让他把这些都咽回去的模样。

她不知该怎么办了。

他又顿声，带着几分明显的卖关的意味：“那你嫁给我可好？”

她狠狠地推他：“徐明义！”原该凶狠的气被哽咽缠得了去，“我早就了，位至贵妃、孩都已要生第二个，你何苦告诉我这些！”

万千绪突然而然地一齐涌上心，让她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受。又在某一瞬里，她忽地难过极了，却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难过。

激愤、委屈令她猝不及防地陷崩溃——他明明就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，她就这样无可控制地崩溃了。

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：“我当然是认真的。”

——看，他果然又拿她寻开心！

等到再开时，她才发觉自己竟莫名哽咽起来：“你何必告诉我呢……”

扯拽回数年之前, 笑闹的画面涌脑中, 令她愈发慌了阵脚。

她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、刀枪不，就算帝王的怀

这疑问在她心底埋了许多年，并不足以令她困扰，只是会时不常地来扰她一。

她便往后缩了缩脖：“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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