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女与侍巾这半主半仆的份，微妙得很。玉若来了，免不得要被昭妃给个威，说到底打的是她的脸。

莺时喜盈面，福应了声“诺”，又了声“恭喜娘”。

跟着顿了顿声，目光便投向了夏云姒：“听闻昨儿个夏才人边的玉侍巾在紫宸殿侍了驾，今儿一早还晋了采女，怎的也不见她过来？”

众人齐齐地离席见礼，昭妃如旧在落座后命免礼。视线扫了一圈，昭妃先待了些无关痛的事：“快过年了，阖团圆，在行安养的顺妃也会回来。明姬、吴人，你们是她里的人，要盯着人好生打扫室，别有什么怠慢。”

夏云姒自踏殿门时就察觉到了氛围不同，但只不觉，向在座的几位位嫔妃见了礼，就去旁边落了座。

“晋了采女么？”夏云姒一怔，显恍惚的模样，微微欠，“臣妾倒尚未听闻她晋封之事。适才离开庆玉时正碰上她回来，臣妾急着来向昭妃娘娘问安，便随吩咐她先去歇息了。”

明姬与吴人起离席，恭谨应诺，昭妃：“坐吧。”

推开房门，寒风扑簌而，夏云姒拢怀中的手炉，向庆玉门外的步辇行去。

昨儿个皇上幸了她举荐的人，今日晨省可想而知会有一场好戏。

浅打了个哈欠，夏云姒笑地睇了莺时：“回去吧。吩咐她们早些起来备上，等玉回来让她沐浴更衣、再好好睡上一觉。”

她与昭妃自胡氏被降位一事起便已是明摆着的不两立，可后就是个免不得要粉饰太平的地方，是以她仍是日日照常去昭妃的皎月殿晨省，守礼着呢；昭妃也惯是执掌权的嫔妃该有的大度模样，仪态总维持着，话也说得好听，只是但凡两人都在，氛围中便总有一抑不住的剑弩张的味。

些张，脊背绷得了，屏息目送他们殿。

“臣妾想采女的位份在中也不过是半主半仆，不得娘娘和各位的。”夏云姒温言截断昭妃的话，笑靥明媚，“想来娘娘也不会与这样的份低微之人计较吧。”

昭妃冷声而笑：“那夏才人可要好生约束她，千万别如周才人一般刚得了就沾上戕害皇嗣的嫌隙。”

玉在翌日寅时末刻由御前人送回了庆玉，彼时夏云姒正在妆台前梳妆，莺时打帘来，言简意赅地禀说：“回来了。皇上晋她了正九品采女。”

夏云姒自顾自地挑着耳坠，浅淡地嗯了声：“先不必扰她，等她歇好了，挑些好东西给她送去，就说我贺她晋封。”

言罢她也挑定了耳坠，自行上，妆便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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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片刻，三名宦官就又都退了来，左边的那个小声嘀咕：“真是奇了，打哪儿冒来的玉侍巾？”

品了小半刻的茶，待得满嫔妃都来齐了，昭妃才从寝殿中缓缓步。

她站起，莺时打了个，燕时燕舞立时上前，为她加上斗篷。

是以她索不让玉来，昭妃不提则罢，若提，她也早就想好了要用这番说辞噎回去，反手给昭妃找些不快。

“这个自然。”夏云姒起福，“娘娘放心，玉采女不那

夏云姒的心弦又骤然松开，大约是一整日都在思量这事，力消耗得多，这一松劲她竟蓦地觉得困了。

昭妃挑眉：“这依着规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