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炽：“我天天为你弹。”

一曲终，余韵袅袅，她久久无法回神，怔怔地看向宋炽。

初妍睁开，看到卢夫人用帕着角，两只睛得桃般，哭得伤心。

初妍无奈：“娘，你哭得我痛。”

初妍别过，泪盈于睫：“不必。我不需要。”

那声音渐渐远去。脚步声响起，有人掀开床帐，坐在她边呜咽：“都是娘不好……”

宋炽想了想：“药还没煎好。要不，我为你弹首曲吧。”

一曲清心，无忧无怖。

初妍抿了抿：“我若天天不开心呢？”

初妍乎乎的，迷茫地看向他。

有事转移卢夫人的注意力也好。初妍想了想：“我想吃娘的沙包、小米糕还有芙蓉羹。”

宋炽的目光终于落到她面上，似在喟叹：“妍妍，我从前是不是得罪过你？”不是因为他

初妍越发云里雾里：她知宋炽擅琴，她的琴技就是前世他手把手教的，他却很少愿意弹给别人听。琴为心声，他这样的人，并不喜被人窥探心声。今儿这是怎么了？

卢夫人懊悔之极：“怎么不关我的事，都是我不好，答应不喝酒却没到，害得你为救娘碎了心。”她已经知了当时往清风阁来的人是谁，吓了一冷汗。她简直不敢想象，若不是初妍及时赶到，自己会是什么场。

宋炽从上取初妍的琴，放到琴案上，仙翁仙翁试了几调，五指轻挥，曲已成调。是她曾经弹过的。

宋炽见她注意到了他，走过来，低为她掖了掖被角，忽地低低说了声：“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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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妍先还别扭，到底神不济，很快嗅着他怀中檀香的味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些，我让周妈妈去请大夫。”

初妍松了气，正要阖目休息片刻，忽觉不对。床尾，安静地倚着一人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

卢夫人站起：“娘这就去。”

宋炽将初妍打横抱起，果然加快了步。

她不知睡了多久。迷迷糊糊间，她听到有人在说话：“姑娘忧思过度，绪大起大落，又受了刺激，原本就弱，这几日又累到了……不妨事，老朽开一帖药，再好生休息几日，不要劳神便成。”

初妍见不得卢夫人哭，有气无力地：“您别哭了，是我昨晚没休息好，不关你的事。”

他没有看她，低声而：“以后，你若不开心，我便为你弹上一曲。”

初妍摇了摇。

宋炽没有多说什么，只：“要不要再睡一会儿？”

初妍：“……”他不需要上朝的吗？

这首曲本是他从古谱习得，后来为了要她接近卫昀，他一一地教会了她。此时听他弹来，但觉琴声醇和悠远，浩浩如天空远，渺渺如大海辽阔。

卢夫人顿时止住哭声，目泪，怜横溢地看着初妍：“好，好，娘不哭了。你今儿就躺着别动了，饿了吧？想吃什么，娘去帮你。”

初妍渐渐沉醉其中，跟着琴声，但觉天地宽广，心亦跟着平静开阔起来，这许多天来，堆积的痛苦、不安、委屈、怨恨仿佛也一齐被琴声带走，心中只余宁静。

轩窗半开，光透过浅碧的窗纱投在他上，他端然而坐，广袖博带，手琴弦，皎皎如山之雪，皓皓如当空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