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母难得脸上挂了真心实意的笑：“于大人过誉了。他毕竟年轻，在公事上，还需于大人多加提才是。”

于娘捂嘴笑：“顾夫人说的哪儿的话，什么提不提的，我家郎君常说能与顾员外郎同在一官署办公，是他的荣幸。顾员外郎年少有为，将来仕途可不可限量呢，日后指不定还得仰仗顾员外郎多加照顾。”

与顾母又说笑了两句，于娘看了另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沈晚，目光往那腹特意看过一，笑：“顾娘这胎有五个来月了吧？”

周围空气似沉默了瞬间，却是顾母替答：“是，五个来月了。”

于娘又转向顾母，笑着说：“别的不敢说，但说这相啊，我是一看一个准。顾夫人，您家儿媳妇肚外尖，此胎定是麟儿。”

顾母面上的神顿时千变万化，可终归都划作了欣喜：“此言可当真？”

于娘拍拍脯：“要是不准，您尽到我府上打我便是。必定是个聪慧伶俐的小儿郎。话又说回来，所谓虎父无犬，将来呐，只怕顾家要个状元郎呢！您呐，就擎等着享福吧。”

顾母面僵了瞬，随即面如常的又与她说笑两句。

外间的宾客正是推杯换盏，酒酣耳之时。

顾立轩白皙的俊容上被酒气熏成了红，此刻他摇晃着站起来，举杯环顾全场：“诸位，顾某人何德何能，竟得在座诸公的捧场，倾心以待？诸位的厚在无以为报，唯有表于这金波壶觞，方能倾尽心中一二激之。话不多言，尽在盏中，顾某人便先为敬了！”语罢，抬起酒盏就一饮而尽。

众宾客一阵喝彩。

兵侍郎虞铭缕着胡须笑：“员外郎好气魄。不过也要当心莫要饮醉了才是，需知宵一刻值千金，若因我等坏了员外郎房烛的乐趣，那便显得我等甚是不识趣了。”

众人哈哈大笑。

“别看员外郎此刻装的这般从容，心只怕早就迫不及待了吧？”

“妾在房候着，换哪个也得心急不是？哈哈哈——”

“员外郎好福气啊——”

“羡煞我等，嫉煞我等！”

众人打趣说笑着，顾立轩被他们挤兑的无奈，索又连三大杯酒，方被他们起哄着拥簇了房。

院里愈发的闹，打闹说笑声不绝耳，一直传了院外很远方徐徐消音。

在离顾家有一段距离的巷，一主一仆静立黑夜中。

黑暗中，霍殷一沉冷的立于夜风中，听着顾家隐约传来的喧闹声，神莫辩，盯着那顾家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又这般待了好一会，秦九到底没忍住小心开建议：“侯爷，顾家那……咱不妨走上一瞧？”

大概又过了会，秦九方听到那冷了几分的声音：“他也？”

秦九不知他侯爷中的，是他，还是她。他也不敢细想，从刚才侯爷的语气中，大概也能听得此刻侯爷心不善。

霍殷看了顾家的方向，哂然一笑，此刻顾家一派天喜地，只是不知吃了敬茶的她是颜笑，还是漠不关心？

心莫名的有几分沉郁。又莫名的腾起几许冲动，想要此刻脚去那顾家，亲看看她如何作态。

到底捺了住。

霍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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