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谌着太，语气里几乎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：“你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！”

舒黎没有说话，两条手臂搁在桌上，然后慢慢伏了，半趴在了桌上。

归功于十几年的芭功底，舒黎的姿仪态向来如天鹅般优雅，无可挑剔，因此此刻她抱着肩膀、半伏在桌上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的可怜，就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猫咪一般。

明谌看着落在她颊边的那一缕碎发，忍住伸手碰的冲动，静默了几秒，然后苦婆心：“梨梨，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？你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裂，他自己现在在看守所里，公司本没办法经营去……现在最好的置办法就是申请破产，公司的事你不了，也不该。”

舒黎依旧垂着，几缕乌黑的发蜿蜒在如般白腻的后颈上。

她低声：“我知你说得对……可是如果呢？如果我能保住爸爸的心血呢？”

明谌连连呼几次，然后：“那你也不该找沈易……你需要钱，为什么不和我说？”

舒黎抬看向他，“和你说，然后呢？让明伯伯钱吗？”

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：“我妈妈她都已经走了十年，难现在我要让她的前任丈夫钱，帮她的前前任丈夫度过难关吗？”

哪怕明伯伯真的会当这个冤大，舒黎都没有脸开这个。

明谌看着她，反问：“所以你向沈易开……梨梨，对你来说，去找沈易难是比找我们家更好的选择吗？”

舒黎别过脸，没有说话。

其实明谌说得没错，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，这近乎无理的要求，只有对着沈易，她才能理直气壮地提。

见她不吭声，明谌一时间更是气结：“你忘了吗，当初是我和你亲撞见他——”

明谌说不去，猝然止住后面的话，有几分狼狈的偏过去。

舒黎咬了，但仍一言不发。

明谌闭了闭，然后继续：“梨梨，你刚来我们家那年才五岁，我、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……亲妹妹一样来看待，你和宁玮订婚，我没有半意见，因为我知他会对你好。”

顿几秒，明谌继续：“可沈易他不是良，当初你是亲看见的，我今早还看见报纸娱乐版上写他包养女明星……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对你——？”

“别说了！”

方才一直一言不发的舒黎突然声开打断了明谌。

她的双手掩面，肩膀微微颤抖着，声音里带着重的哭腔：“我好不容易忘记了的，你为什么非要提醒我……”

明谌哑然，好半晌才低声：“梨梨，对不起。”

舒黎不知自己为什么又哭了，从前学舞时那 么苦那么累，她都从没掉过一滴泪，可现在不知怎的，她却变得这样哭。

她很想忍住，可泪还是源源不断地从指间落来。

她捂着脸，像个孩一样，将埋在膝盖间失声痛哭：“有些事我明明想假装忘记的……明谌，你为什么非要提醒我，让我想起来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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