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呢？”夏侯潋望向最后一个人，那个人他认得，是芦潭古上为数不多幸存的番，叫云岫。

十天后他们和其他队伍会合雪原。这条路只有持厌走过，沈玦让持厌带路，三人组成小队在前面探路。沈玦猜测或许会有岗哨，临近雪山的时候改成夜间摸黑行，果然在雪山脚发现了灯火。

“我记得刚衙门的时候，赶巧到我值夜。我是一个独汉，饿得饥辘辘没人送饭，司徒大人打穿堂过来，刚好和我打了照面。原以为我一个刚来的校尉，司徒大人这般人肯定不认得我。谁知他一就叫了我的名字，听见我肚饿得直叫唤，还邀我去吃夜宵。德胜门大街上那家馄饨摊我们最常去，馅多儿薄，最得我们意。”云岫，“后来司徒大人走了，那家馄饨摊也倒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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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籁俱寂。这几天天气都很好，无风无雪，但也冻得让人发僵。夜沉沉，天穹星密布，如锦练的银河静静淌。夏侯潋和持厌趴在雪里匍匐前，四周雪原上的灯火散如棋盘，他们无声无息地接近其中一盏。

云岫摇摇，“这件事和小沈大人无关。其实我们也知，持厌公陷伽蓝，不由己。只不过，我有一个问题，想当面问问持厌公。”他掉过，望着夏侯潋背后的持厌，那个男人安静得像一块磐石，仿佛与世隔绝，“持厌公，你在杀司徒大人的时候，可曾有过迟疑，可曾有过……后悔？”

火光中夏侯潋的睛邃，那人本想说些什么，最后还是闭了嘴。

云岫怔怔地望着他，那个男人重新闭上，抱着刀，收气敛声。

屋里一静来，沈玦从刀谱里抬起了。夏侯潋意识去望持厌，持厌没什么反应，靠着闭着，呼绵。

“他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，”持厌扭过来，大而黑的眸里映着橘黄的火光，“他的风雪刀天独绝，我尊敬他，所以我，全力以赴。”

“为了一个名拼命，不值当。”夏侯潋望着他。

手指冻得疼痛，夏侯潋呼一白烟。无声的黑暗中，他们听见几声孤零零的狗吠。

大概睡着了吧，没听见也好。夏侯潋想。

风声寂寂，嗤嗤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。

屋里一片沉默。寂静中，云岫开了，声气不知是佩服还是嘲讽，“持厌公果然坦。”

众人都沉默，只能听见柴火嗤嗤地响。沈玦想说什么，夏侯潋住他，：“持厌是我兄，他的债就是我的债。在去雪山之前，诸位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。”

“东厂番一千多人，司徒大人记得每个人，即便说不名字，也记得颗号。”奚宣叹了一气，“我是个大老，脾气暴，时常得罪人。当初正是因为得罪了上峰，狐妖案这个手山芋才落到我上。但自从大人来，这事再也没发生过。后来我才知我上峰说了好几回调我去云南，但大人从没有同意过。”

持厌在火光的边缘睁开，：“没有。”

：“大……大人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云岫轻声。

夏侯潋和持厌对望一，持厌从包袱里抛一只死黄鼠狼。

狗吠越来越近，巡夜人牵着狗跑过

那个男人坐得离火堆有些远，他了几地上支棱的接骨草，低声：“我是为了司徒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