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房里烧了炭火，了熏香，案牍整整齐齐堆在案上。沈玦和夏侯潋分落座，埋翻阅起来。沈玦拿到的这本是伽蓝世系谱，记载了历代伽蓝住持和八。伽蓝建自大岐开国，三百多年间，从第一代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一代住持，八迭代得还要更快，最多的是侯罗伽，整整有四十八代。

东厂贪污民脂民膏，甚是富贵。这衙门建得七拐八绕，两步一楼，五步一廊，回去的路都不知怎么走了，唐十七顿时陷了退两难的境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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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愿为君故

授给他的易容术，他扮成一个番，一路来有惊无险，顺利摸了衙门腹地。然而到才傻了，给他地图的那个刺客是个蠢驴，只给了标了安置极乐果的库房的那一半儿，剩一半儿不见踪影。

霸，又旖旎。

对沈玦来说，从来是没有什么休沐的。旁人可以睡个懒觉，在家里抱媳妇逗孩，他还得勤勤恳恳地看公文批票拟。司礼监的票拟不能带，东厂的密函也不能随便搬挪，他就只能东厂和司礼监两跑，这边的公文理完了，又有那边的文书等着他。

这一看顿时目瞪呆。画上还是那个男人，只不过不似前面几幅衣冠楚楚。在这幅画上他睡着了，衣裳褪了一半，右边肩膀、膛和腰腹。他明显是个练家，墨线勾勒的肌凹凸有致，上面还有许多伤疤。只是这落笔着，连伤疤都画得有一说不的。衣襟一直开到腰腹，笔锋一顿不再继续，仿佛探还休。

每篇传记以画像开，小传置中，年谱结尾。弑心的年谱结束于宣和三十年，为第二十九代迦楼罗夏侯潋所杀。弑心的前任是渡心，得人模人样，眉目间有疏朗的味。只是他的小传写到一半戛然而止，年谱亦是如此。

“沈玦印”。

夏侯潋笑了一声，“我抓泥

上面写着三个字——

沈玦抬问夏侯潋：“为什么有些人的记载没有写完？”

这个值房位置僻静，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过来。唐十七栓上门，四翻找起来，看会不会瞎猫碰见死耗，正好找着一张衙门地图。

这个值房布置素雅得很，平案、博山炉，落地罩上还挂一方竹帘。在这个值房当值的应该是东厂有地位的人。靠墙放了个大柜格，上面的书格放书册，面的书柜应该是放卷轴的。唐十七用随带的细铁丝开了底的锁，果不其然看见许多卷轴。

沈玦翻了翻前面，发现有好些人的记载也是如此。

沈玦和夏侯潋回了东厂。今天休沐，东厂里很冷清。他们径直去了值房，伽蓝的案牍已经经过挑拣，送到了里。

唐十七坐在地上挨个翻起来。画画的人是个手，笔墨淡有致，三笔两画眉鬓发皆栩栩如生。只不过翻了五六张，画的都是同一个人——一个男人。有的是他把酒轩窗，有的是他纵街，还有一张是他低眉垂目地编灯笼。唐十七翻了半天没翻到地图，差就要气，脆把最里面的卷轴拿来，展开一看。

“你娘没跟你说过？”

唐十七视线上移，一枚红的印章映帘，它不偏不倚，正落在画中男的膛上。

“不知。”夏侯潋，“小时候伽蓝开过先贤课，但是我要么打瞌睡要么偷跑去抓泥鳅，一次也没正经上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