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大街上的一座牙行。无须司徒谨发号令，番役们有条不紊地在牙行周边的胡同中散开，如同黑的在四面八方无声地奔散，最后消弭于无形。

夏侯潋跟在司徒谨后面，两个人背靠着墙蹲在一个胡同里，胡同去就是牙行的大门。牙行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中转货的地方，但这是一个私牙，老板没有官府发的官贴，里面的货都是没有过税课的私货。照往日的经验，大多是一些酒啊烟土什么的。老板给官衙的人上供儿银，官府也就睁一只闭一只放行了。只是今日不同，兴庆帮的老大供来说他们从运来的东西都卖给了这家牙行的老板，预备在京师脱手。

那东西神秘得，连兴庆帮老大自己都没有用过。据说看起来是个黑的小药，叫什么极乐果，这名字太雅，黑的人都它叫“黑粮”。兴庆帮老大说这黑粮服用了之后仙死，如登极乐，只是有大毒，他亲见过一个人一气吞了三十粒，没过半炷香的功夫，七窍血死了。

夏侯潋探一双看牙行的大门，门檐上悬着两个灯笼，灯笼底站了两个人，都裹着破旧的灰布袄，在冷风里不停搓着手。走动间藏在衣襟底的家伙，看起来似乎是二尺的短刀。

“一会儿小心，这里面都是亡命徒，很多都是通缉在案的凶犯。”司徒谨低声。

“真不巧，我也是。”夏侯潋一面检查自己的弩箭和弹一面，“司徒老哥，一会儿我打先锋，你慢去。”

司徒谨皱眉看他。

“你有家有室，伤着了回去让嫂和玉儿难过可不好。我光儿一个，没关系。”夏侯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听说昨儿你俩又吵起来了，没事吧。”

“你受伤了督主也会难过。”司徒谨叹了气，无奈的神，“这几日追查极乐果，夜不归宿，她又怀疑我在外面有人。其实我没跟她吵，每回都是她哭我哄。”

夏侯潋没有哄过女人，只哄过沈玦，遇到这况也给不什么好建议，只好陪着司徒谨叹气。

“东厂事务冗杂，我很少得空留在家里陪她们。明月，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空当还用来争吵。”昏暗的月光底，司徒谨锋棱鲜明的脸上显少有的落寞，“她总是害怕自己年老衰，觉得自己比不上别家的年轻姑娘。其实不是的，世上只有一个明月，我只喜明月。”

司徒谨从怀里掏一个条形的红木小盒，打开给夏侯潋看，里面有一个垒丝鎏金簪。司徒谨：“当初我娶她的时候，送给她的聘礼就是这样的簪。前几天我在琉璃厂又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，大约是一对，竟也被我逢着了。你说我送给她当赔礼，她会喜么？”

“呃……”夏侯潋纠结了一会儿，，“要不一会儿你问问督主，他以前天天和女人打，肯定比咱俩懂。”

司徒谨称是，把盒收回怀中，站起看了看时辰。

“差不多了，破门吧。”

夏侯潋从胡同中走去，一面扫着衣袖上的灰尘一面朝牙行大门迈着大步走。黑夜笼罩了他的形，只能看见模模糊糊一个挑的男人影。两个看门人注意到了他，不动声地将腰间短刀推刀鞘。

夏侯潋默不吭声地朝他们走来，看门人意识到不对，问了声：“喂，什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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