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潋望着他，他的目光也掠过他，相接的那一瞬，仿佛换了心神似的，两个人都略定了定心。沈玦收回目光，负手站在当中，眉间自有一睥睨的傲气。那样直的脊背，挑的条儿，又是那般致的眉，天生就是让人来仰望的。只这么远远望着，夏侯潋在某个一闪即逝的瞬间，忽然就领略到了，那名为恋慕的味。

正说着，沈玦来了，锦衣卫拥在他后，却没人敢押着他，仍是一袭织金妆曳撒，描金乌纱帽。夏侯潋和司徒谨都跪着，只能看见他丽的颌线条，垂着一束殷红的组璎。

夏侯潋又想到自己，他没有遇见过什么好姑娘。沈玦呢？那家伙大小脾气，不会衣服不会饭也不会扫地，要是娶回家，那就是娶回一尊大佛供着。可是好像供着也好的，反正衣服饭扫地他都会，要是有钱还可以雇仆人。夏侯潋不由自主地想起沈玦秾丽的眉，心忽然间就漏了一拍。

锦衣卫、大汉将军已经排好了阵仗，前已经坐了刑尚书、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，清一的老，大红仙鹤补服，白胡须，拉一张老脸，端端正正坐在上。后支了一面明黄步障，隐隐绰绰有个髻大袍的女人影。

司徒谨，“一会儿不要慌，若是问你是不是无名鬼，抵死不认便可。”

司徒谨伸手碰了碰月光，又：“而且，你喜的那个人，一定是你这辈遇见的最好的人。明月，就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姑娘。”

夏侯潋一惊，徐若愚还活着！

他扭过问：“你知督主的打算么？”

“不必多礼，我就是来凑个闹，不用理会我。诸位大人还是快开始吧，莫要耽搁了时辰。”太后在步障后发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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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玦朝上首行礼，声线清朗如玉石相击，“罪臣沈玦，见过诸位大人。”他看了后面的步障，再次作揖，“见过太后娘娘。”

他其实不是担心，他就是突然很想……

“不能说，”司徒谨指指墙，意思是怕隔墙有耳，“别担心，督主不会有事。”

三日后，夏侯潋和司徒谨被押到午门外。天凉了许多，周遭的叶都落光了，瑟瑟秋风牵着人的衣角，连忘返。不知沈玦穿够衣服没，不要又着凉了，夏侯潋默默地想。

几个锦衣卫抬着一张担架，将一个躺着的人抬了过来。那是徐若愚，他已经失去了双，被削去了一截，只剩半截短短的和大，挣扎着从担架上

牢房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，笃笃的，一声一声，着凑的节拍，恰好把他惊醒。不对不对，沈玦也是男人，就算是太监，也一样是男人，怎么能娶回家？他用力甩了甩脑袋，把这些不不净的念甩脑。扭看司徒谨，他仰着望窗外的月亮，大约是在思念他的娘。

诸臣工朝太后拱了拱手，正中间的刑尚书：“传徐若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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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夏侯潋回过，侧过面对满霉苔的墙。

”

夏侯潋想了会儿，觉得还是不要跟司徒谨一块儿睡的好。从地上抱了一堆稻草铺在对面，躺来，辗转反侧许久，也没有睡着。

他猛地反应过来，他突然很想见见沈玦。

“是太后。”夏侯潋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