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杀、奔逃、颠沛离、辗转尘世，苦厄满途，血淋漓。他以为他是一缕飞蓬，注定飘散人间，却没想到，还能落到地上，扎、发芽。

他突然有了盼，突然庆幸天爷还留他一条命。人生在世，不就那么一活？有个烘烘的地方落脚，有个知心人相陪。他没有妻室，幸好……还有沈玦。

沈玦掀开帘门，月亮明晃晃挂着，笼了他满的清辉。

“天太晚了，我得走了，有什么话儿明儿聊吧。”

夏侯潋拦住他，拉起他的腕，沈玦僵了一瞬，拧过脑袋看他，天暗了，他的脸明明暗暗，可沈玦还是看清了，他眶的意，闪闪烁烁，像盛了满的星光。

“少爷，我本来没什么活了。这几年，我觉得我像行尸走，走到哪算哪，死就死了，反正也没人记得我。”夏侯潋哑着嗓，枯寂的心仿佛被注了活血，慢慢起来。

他抬起帘，凝视着跟前的沈玦，角眉梢浮起淡淡的笑意。这笑容仿佛失落了很久，辗转多年，终于又回到他的脸上。多年以来压在上的墓碑一般沉重的悲哀散尽，他不再是离失所的孤魂野鬼，而是有名有姓的普通人，夏侯潋。

他：“可是现在，我想活了。不是为我自己，是为你。少爷，我不能为自己活。我为你活，好不好？你太好了，我大约是上辈积了老大的功德，这辈才能遇上你。我无，只有这一条命还值银。我把它送给你，你要吗？”

第67章 心焰难浇

沈玦抿着沉默片刻，说：“我不要。你的命你自己揣好，不要到时候被人提溜了去，又要我跑来救你。”

沈玦嘴上的嫌弃不到位，夏侯潋听那乎劲儿来，仰着脑袋笑了笑，：“少爷，你们东厂还缺人不，给我派个差事吧。我刀术还凑合，不丢你脸。”

沈玦沉了一阵，东厂是他的地盘，夏侯潋来也好，放底搁着安心，总比成日在胭脂胡同那等女人堆里胡混好。他波转过来，：“你要来也成。只不过我素来赏罚分明，一视同仁，不会因为一儿就偏疼你。到时候你犯了错，该罚罚，该治治，不要来找我求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肯定安分守己！”夏侯潋打包票。

沈玦了，提步往垂门走，夏侯潋又叫住他：“天这么晚了，不如就在这儿歇一宿吧。”

沈玦：“你刚回来，只备了主屋的凉席被褥，厢房还未曾备上。”

“那就一睡。”夏侯潋。

这话儿简直像一惊雷，生生把他震住了。他僵地拧过，那人站在台阶上，依旧是沉甸甸的黑睛，没有半分旖念，月辉在里，像掺了漫天星宿，一边的角勾起来，笑容有几分邪气。他知自己不该越界，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，声嘶力竭地喊他留来。

沈玦在原地踌躇，夏侯潋走过来捶了一他的肩膀，：“小时候……”他忘记自己手还伤着，刚碰着沈玦的肩膀，疼得倒一凉气。

沈玦颇为无语，握着他的腕送到嘴边上了，问：“好些了么？”

“没事儿，”夏侯潋接着方才的话说，“小时候又不是没睡过。怎么的，嫌我臭？还老规矩，我这就去洗三遍澡。”

沈玦盯着夏侯潋的十指，那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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