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少女，想起她方才的所作所为，底泛起和又无奈的微光：“山神先动手救人，我就算再不愿，也必须答应和山神换条件了吧？”

少女心神微动，角弯一冷的弧度：“就你说的，你不愿。”

“和我愿不愿意有关？”白珒远远站着，心中虽急迫，但他没有近前。

少女苦笑一声，稍纵即逝：“不仅要心甘愿，更要心怀渴望。你若因为激老娘而同意跟老娘换，你心里甘愿，但你对永生一事不渴望，那也是没用的。”

白珒问：“山神明知这，还是救我师兄？”

“和你们投缘而已。”少女很轻巧的说，底携着一丝魅惑，“比金，至死不渝，连幻兽都拦不你，还有什么可说的？愿得一心人，白不相离，这膈应人的戏码几万年不见，倒也人肺腑。”

白珒起先没听明白，细细品味之后，不禁有面红耳赤。

少女被他这副羞带臊的模样逗乐了，她敛去心底的喜，面上云淡风轻，说：“你师兄来到这儿，引起群山共鸣，让万年不开的冰昙绽放，冥冥之中自有良缘，老娘救与不救，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
白珒有些愧疚：“受山神大恩，不知如何报答才好。”

少女也是大度，挥手打发：“老娘只是摘取冰昙化魂，小事一桩，冰昙是昆仑雪巅天然生，不是老娘栽的，冰昙也是自己乐意绽放的，跟老娘无关，算不得什么恩。”

少女这么一说，白珒更觉得过意不去了，所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，他算是真真切切的会到了。

那两株苞放的冰昙随风摇曳着，清澈的芬芳洗净人肮脏污秽的灵魂，白珒静静观望，忍不住问少女：“您为何……将自己尘封数十万年的秘密告诉我呢？”

少女轻笑一声，眸中的嘲讽之不知是针对别人还是针对自己：“只是，不由自主。”

少女眉间的一缕乌发随风飘，半遮半掩的眸泛着落寞的光泽：“三十万年，或者五十万年，已经久的记不清了，一个人看日日落，一个人观霜雪冰川，一个人自言自语；整个昆仑雪山就没有我不知的地方，有多少个，有多少块岩石，岩石上是什么纹路，纹路间有多少瑕疵，这些我都清清楚楚。你师兄说得对，永永远远享受着无边的生命和无尽的孤独，这便是我，这便是永生。”

白珒神黯淡，一时无言。

少女望着浩远苍穹，默默念叨：“我曾后悔过，也曾怨天尤人过，可后来想想，没什么可自艾自怜的，这是我当初的选择，是我渴望永生，自愿接受天誓约的。”

少女垂目，看向白珒：“洪荒并非每个人都能继承，天只会选择自己相中的人来托付洪荒，我便是其一，而你便是其二。”

白珒心一，好似觉到无形的危险，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老娘一看你便知，你也是被天相中的人，你可以成为老娘的继承人，只要你跟老娘一样渴望永生，老娘便可以甩手走人，结束这无边无际的孤苦折磨，可惜啊，你只羡鸳鸯不羡仙，宁愿舍弃永生之力，不死之，也要和某人相厮守。”

少女似笑非笑，底却清澈澄明，“罢了，老娘了数十万年的神，已经习惯了，突然取走我的神力，让我混迹市井红尘接受岁月的摧残，没准我还不适应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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