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后的整整一夜，次日清晨才睡，心绪仍是久久未能平静，愈发相信他是受始祖皇帝托梦才得知残缺分。这般透彻辟的见解，本不似个十六七岁的小所能领悟来的，实在不可思议。

从他上，我隐隐窥见了比萧澜更大的威胁。

兴许，我不是该与他保持距离，而是该设法将他笼络得更牢些。

我抱着，心事重重的闭上双，一觉睡到傍晚，才被白厉叫醒。

远传来迎客的鼓声，我辨那是有贵宾到来的迎仪式。

“什么人来了，这般声势浩大？”

“回皇上，是魑国的乌邪王，今夜平澜王要动‘天舟’去迎他，一众皇大臣都去了，可不能少了你。乌邪王素来狂傲，你若是缺了席，怕是要他威风了。”

白厉知晓我与乌邪王在狼牙谷当年那一场恶战，我那时年少气盛，天不怕地不怕，凭着一劲带着五百锐轻骑大破两千魑军，狠狠挫了这些蛮人的锐气。

如今，这曾被我打得落的乌邪王竟堂而皇之境冕国皇城，摇一变成了贵客，更也许有与我联手之意，我怎能不去会一会他？

“你这几日可又见到了乌沙？”我一面问，一面起，容顺德为我更衣。

“属一直在追踪他，手了几回，奈何他武功，实难擒。”白厉面惭，语气里却隐钦佩之意，“不过此人倒似的确没有敌意，上次误伤属一回，这次手，竟故意让属几招，让属伤了他，还赠予一副良药。”

说着，他将一个黑漆漆的锦袋取了来，打开，里是一颗血丹药。

“属去找郎中试了一试，确认这药为关外的狼血参所制，无毒，且是极好的疗伤补品，不但健，还能解百毒。皇上，你弱，拿着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我接过锦袋，衣间，眯起双：“连你都觉得朕弱不禁风了？”

“属不敢。只是……”

“好了，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你如此忠心，朕动都来不及。”

白厉了：“只是这丹药有忌讳，不能与酒同服，否则会生毒。”

“嗯，朕知了。”

我走到镜前，指了一件外袍，让顺德替我披上。我虽是废帝，却有太上皇之名，故而穿了一件月白绣金的蟒袍，雍容华贵，暗藏气魄，又不会盖过萧澜，临行前，更挑了一把我当年在关外猎到的白孔雀的尾翎制成的扇用以搭衣装。

自禅位之后，我极少打扮得如此隆重，以至轿之时，引来人纷纷瞩目。

前泊于护城河岸的“天舟”光溢彩，大的风帆宛若云翳，令我神思一时有些飘然不定，忆起少时与父皇和几个兄弟妹们一起乘船南巡的形。

那是少有的我们这个庞大复杂的萧氏皇族相洽的时候。

正在我神之际，忽而一个熟悉的影现在我视线中。

那人材瘦，面容清俊，一只用罩蒙着，活似个海寇。

我愣了一愣，未曾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，那人已先行走了过来。

这人不是别人，正是被贬到瀛洲藩王的南尧王，我的七弟，萧瞬。

“六哥，许久不见，别来无恙。”

我笑了一，心中暗涌动：“七弟……什么风把你从瀛洲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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