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传的有鼻有的，那些说闲话的妇人，也本不怕被主家听到似的，到嘴碎多话——尤其在沈家的人路过街时，一帮妇人婆更是甚嚣尘上——好像他们说的事是沈家难以启齿的东西——你看，沈家再怎么厉害，却还是被我们鲜血淋漓地揭开了伤疤，多痛快啊！

要不是贴小厮沈泉和其他两个随从极力拦着，路过的沈介早就将街的破茶肆给拆喽。

言蜚语杀人无形，沈介最后也只能是气哼哼地寻来大哥这里。

沈去疾刚送走一些铺里的掌柜，抬就看见了沈介——正黑着脸大步朝这边走过来。

“待你的事都办完了？”沈去疾挑挑眉，自己这个弟弟，似乎从来都不知稳重端方为何。

“放心好了，都办妥了，”沈介跟着沈去疾往大书房里走，怒气难掩：“可是大哥，你就不想想办法吗？你看外面的那些话都传成什么样了！我刚刚差就……大哥！”

沈介快一步上前，在门后极快地伸手扶住了形一晃的沈去疾：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
“……没事，”沈去疾一手抓住门框，一只胳膊被沈介牢牢地扶住，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：“你……我没事，可能是饿的吧，没事。”

沈家所有的生意和铺突然全都到自己手里，母亲完全放权不—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让铺里的一些事的，产生了沈家无人主事的错觉——就算沈去疾已坐上了家主之位，才二十三岁的她，毕竟没有她母亲那般能震慑人心。

这几天，生意上的事搅和着家里的一摊，让午时刚闷了一肚气的沈去疾有些心力瘁。

沈介把大哥扶到桌前坐，将另一张小几上的几盘心一脑儿全给沈去疾端到跟前：“大哥呦，这个节骨儿上你可不能再……”

“唔，这个不错，你尝尝。”心有些，沈去疾朝沈介手边抬了抬，沉声：“倒杯茶，茶。”

沈去疾喝茶噎了噎，这才缓过来一气，又咽了两粘豆包，浑不在意地问：“京城那边什么消息？”

沈介摸摸鼻：“你翁翁自去年年底开始就有些不好，但不是什么大病，说是生意人年累月在酒局上攒的老病，不过他老人家想你倒是真的，时常和你三叔父喝小酒，然后就念叨着说想你——哎大哥，你真的打算去京城吗？什么时候？”

“京城肯定是要去，但怎么也不是这个时候。”沈去疾朝书桌上抬抬，示意沈介把桌上的几本账本拿过来。

沈介刚走过去把那几本厚厚的、还带着墨味儿的账本抱起来，他二哥沈去病就推门走了来。

“二哥，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”沈介抱着账本走过来坐，说得就跟他回来的特早似的。

沈去病朝沈介摆摆手，有气无力地坐到了沈去疾旁边，看起来同样有些心力瘁：“难啊，大哥，难！”

沈介在二哥仰天哀叹的时候，有同地把账本放在了大哥和二哥之间的桌上：“二哥你说的是茶庄里的那帮老家伙吧？我给你说，他们就是仗着他们资历，大娘一放权，他们就合伙欺负咱哥儿仨……”

沈去病得跟遇见知音似的，三两句地就和弟弟互相吐槽起来，沈去疾趁机把桌上的心往前边推了推，将账本依次翻开放在了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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