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罗浮塔，尔瑟的殿，菲力的……”男人的话音到这儿蓦然顿住了，半晌之后他再开，声音沙哑得像了沙，“是我忘了，我忘了，小宸他没去过，我答应他要去的。我没实现，他没等到……他等了我那么久，他都没等到……你说他走的时候，会恨我么……”

“……我明明和他说，哥哥是最厉害的人，我和他说，这天底有我护着，谁也伤他不得……我骗他了，他该恨我的，他怎么能不恨我呢——是我害得他被锁在那个屋里活活烧死的、是我跟他说要等我回去的、是我说小宸你别怕，哥哥会来找你——我叫他在那儿等、在那儿一直到死——！……”男人攥着扶手的双臂连带都剧烈地颤起来，“他到死都等着我……”

男人的声线抖得厉害，致文几乎以为男人要落泪来了，可到底还是没有，如同之前那么多次一样，男人将那绪一一地压了回去，如同把一只濒死的狂兽回囚困它的铁笼，铁笼关上的时候声声颤鸣、摇栗不止……

许久之后，死寂的书房里终于有了一动静，男人的声音嘶哑疲倦，靠在扶手椅上，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去：“……我想，我快去找他了……他等我等了七年，这两年我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他叫我‘哥哥’，他叫我快去陪他玩，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好难过……他最讨厌自己一个人了，我知的，我知的……”

始终安静听着的致文脸终于变了，“唐先生——”

“医生，是我持不去了。”男人自致文了房间之后，第一次睁开了，蓝的眸里绪起起伏伏。这双睛漂亮迷人，当从哀绝的绪里走脱之后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赫，“我请你伪造一份病历，病因、起始与恶化都由你来定，各项检查我都可以合。等我离世之后，你便将这病历公布于众。”

致文手一抖，嘴蠕动了，却没说什么。

“为守唐家百年虚名，我让他多等了七年……为了这虚名，我不可以是自杀的。”男人以手支额，似是笑了，没一丝温度的，“我这辈想两件事，想护好一个唐家，还想把一个人放在心窝里藏着。想藏着的那个人丢了……唐家如今没什么大祸，我终于能放心找他去了。谁都不必拦我，也拦不住的，我能安安静静地走，已是最善了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致文默然从书房里来，关上门，楼。在楼梯遇上了等着的唐家的老家。老家脸上已经有皱纹了，可仍旧在这个家里守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。所以每次致文从唐先生的书房里来，老家总要送他去，顺便问问唐先生的况。

老家从不多问，但致文总觉得，老家是多少了解的。毕竟除了自己之外，偌大一个唐家，无边一个第七区，也只有老家能和唐先生稍近些了。

“医生，先生他可还好？”

老家的第一句话和往常一样，可嘴却有轻轻地哆嗦，他自己不察，可致文是个医生，他自然看得来的：老人此时心慌得厉害着，恐怕也有许久没睡好了。

本分来说，他该像从前一样遮盖过，可今天看着老人斑白的发，不知怎么就说不谎来了。沉默了许久之后，致文轻轻叹了一声：“冯家，先生他……恐怕不想在这宅里过一个年了。”

老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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