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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烬站在楼梯旁，又定一神。两三个时辰前，他还能跟上事发展的节奏，这一梦仿佛将诸般曲折沟壑都洗清，愣是上辈一般飘渺不定，满心只剩我为什么在此和人为什么活着之类的慨。孟芳回凭空生的侧影，不像是过往里陈词滥调的一瞥，却是日后一个捉摸不定的暗示。他走过去，在孟芳回对面坐，伸手去拿那酒壶。孟芳回素不饮酒，韩烬一念及此不能不有动，虽然这酒在他中实在跟也差不了多少。

韩烬一酒差来。“我又不是金刚不坏，为什么不能受伤？”

“我不知。”韩烬几乎在告饶。“小孟，你知不知你方才说的话比那些半截土的老还恶心？杀人和没杀人，自然有分别。但杀一人和杀两人，有什么分别？杀十人和杀百人，又有什么分别？”

“分明就相同！因为有人要杀他——”

孟芳回打断他，又问了一遍。“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

他这一觉睡的沉，睁时窗外已暗。床放着衣，韩烬抖开一看，不是十分妥帖，看来孟芳回的目测不多靠谱。他草草梳洗了去，时至夜，店堂只剩几桌走不走的客人，骰在碗里摇晃声响，沉闷的教人难耐。孟芳回坐在灯火黯淡的角落，面前放着一把酒壶，两个瓷杯，正低看着自己左手，百无聊赖的样。

“这我明白。”孟芳回很快的挥了挥手。“但我想问的和庄主不同。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

韩烬霍然站起来，一暴怒直冲脑门，恨不得把孟芳回就地掐死，全然忘了此刻自己武功全失。孟芳回看他神，只是助这个错觉，顽固的白皙脖颈，有恃无恐的任人宰割。他又颓然坐。

“有分别。”孟芳回说。“哪怕你杀十万人，再多杀一人，也有分别。”

韩烬想放声大笑。“有第一次就有一次。”

人风卷残云，很快把桌收拾净。沏上茶来，韩烬还等他就方才的话题继续探讨，岂料孟芳回打个哈欠说困了，建议两人各自午睡，倒把韩烬搞得若有所失。

“他不过是个人。有人钱，我就肯杀。你还以为是什么？”

“你烦死了小孟！”韩烬崩溃的掀了桌的心都有，孟芳回偏看着他，一脸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。“行行行好好好，我招了我，我起初要杀的人确不是他。你别问我是谁！我不知是谁！那是

孟芳回向掌柜的，示意他上晚饭，看韩烬饮了三杯酒，突然：“我实在很奇怪，你为什么会受伤。”

“小孟，你怎么这么谨慎。大不了你问了，我不说。但你不问，我怎么说？”韩烬哭笑不得，把杯放回桌上。“谢老觉得我死鸭嘴，是因为我确实没什么可告诉他的。有人要他的命，至于是什么人，我不能讲，这是规矩。我既然了是这样的事，总得守这行的规矩。”

“过去几年，你杀了不少人。”孟芳回弯腰拾起地上的茶筅。“可能有十几，可能有几十。天第一的要价实在太，所以其实不会有很多人来给你杀。这里面有商富贾，有江洋大盗，有一方豪，但像谢怀德这样正的龙人，是第一次。”

孟芳回了，发表一句有不如无的叹。“你若是事先知是这结果，就不会到宣城来。“

“所以说，为什么有第一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