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然伸手戳了戳那行字，会心一笑后，隐隐觉得有些惆怅。心中想着也不知顾思源如何了，于是放了手中的词集，却是再也看不去了。

殿中幽暗，钟离然灯批阅奏章，窗外的小雨不知何时停歇，又不知何时起了瓢泼大雨。钟离然将奏折批复完，抬眸看了一落雨的窗外，想了想走了书房。

秋雨于傍晚停歇，钟离然沐浴之后，一人用了晚膳，就到书房读书去了。到了夜间睡的时辰，她一人躺，命侍人亮了宸每一的灯座。

殿外的风雨飘摇，钟离然捧着书，慢腾腾地看着。翻了两页，钟离然看到了一首词，词上如此写

夜漫漫，风声萧瑟，钟离然抱着怀抱着衾被，翻来覆去皆难以眠。怀中没有熟悉的那个人，她心中不安，怎么样都睡不好。

钟离然这么想着，走了书房，来到了顾思源的桌案，看到了她编好的那本词集。词集名曰“朝”，写得十分端正秀丽。钟离然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卷书，坐到了顾思源的位置上，着一盏灯细细读了起来。

她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天，也是这么一个暗沉的天气里，向来备懒的顾思源难得了门，率着侍人来到此摘桂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索起，披了一件外袍走到了书房，让侍人灯继续看着书。夜

她收了伞，给了后跟着的侍人，站在廊凝视着院中盛开的金桂。雨濡了柔的桂，沉甸甸的就随着风坠落到地上。钟离然背着手，着肩的濡和鞋面的漉，站在廊看着那一树在雨中缭的金桂。

天空幽暗，灰蒙蒙地笼罩在殿上空。一丝冷光从灰云的隙里洒来，落在了桂树枝。尚未完全盛开的桂迎着光，羸弱动人。顾思源就站在，伸洁白细腻的手，小心翼翼地摘那枚桂，极其虔诚地放了旁侍女的篮中。桂一一累积，装了小半篮，最后呈到了厨房里，化作了香甜可的桂糕。

词作写得是刚及笄的少女，不解风之事恰嫁，解了双髻挽云髻，梳妆打扮，举手投足间皆是装成熟的青涩可。

起了小雨，淅沥沥地从铅灰的天空洒落。钟离然自己撑伞，从未央的殿前走过，来到宸前的回廊时，停驻了脚步。

在昏暗的室，一盏灯，捧一卷书，心魂无比安宁。

那香甜的气味似乎还留在钟离然的齿间，令钟离然想到了几日前那个缠绵的吻。她忽而皱起眉，恍然想起顾思源今早还没有吻她。于是钟离然看了一那树在雨中飘摇的金桂，转回到了殿中。

她常说，雨时节雷声阵阵好读书，夏雨磅礴周遭寂静好读书，秋雨凉薄沁人心脾好读书。斜风细雨读书，大雨倾盆读书，雷雨惊魂读书，总而言之，雨好读书。

“满搦腰纤细，年纪方当笄岁。刚被风沾惹，与合垂杨双髻。初学严妆，如描似削材，怯雨羞云意。

顾思源喜读书，尤其是喜在雨天读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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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离然无端端地想起了顾思源，她嫁时，已经及笄许久，是个远比她成熟的女了。可有时与她同床，她也会这般羞怯地说“你但先睡。”

举措多媚。争奈心，未会先怜佳婿。是夜，不肯便鸳被。与解罗裳，盈盈背立银釭，却你但先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