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玉卿有些不是滋味，他顿了顿，突然开：“岁栖白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要是不这些事，天也并不会，也有人会去你的事，如果你祖父没有得这侠名，你如今……如今会想什么？”

他自然没有挖去岁栖白的心，但岁栖白却很明白，他已掏走了。

这事又不来钱又不来势，便是得名气，却要结仇天，人人望而生畏。

荀玉卿的手放在他的，漉漉的发，漉漉的睫，活像是一刻就会探他的膛，将那颗顽石般的心脏掏来。

“的确会有人去我的事，但既然我来了，他们大可去别的事。”岁栖白不以为意，平静，“我也不知我会想什么，好似自我懂事理起，我就已经在这些事了。”

白与那些人说得话，他却连听都没有听懂。

他还记得很清楚那觉，莫名的像是了油的篝火，从灰烬之中忽然窜了火焰，腾腾燃烧起来。他的心脏就好像一块裂的石，包藏着沸腾的岩浆，无论外面如何镇定平静，可里却早已兵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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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风光，看着快意恩仇，看着好似很有江湖的味，但底的寂寞苦涩，却是全无人知的，岁栖白分明没什么必要这捞不着的好事，他这么许多，人家还要想他是不是私心，是不是会杀人，是不是有失公允。

在那艘小船上，在那明月，在一江冰冷的湖之中。

荀玉卿忽然叹了气，低声：“我知了。”他并不是累了，只是想起岁栖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四找线索，还要去找证据，就算杀了恶人也讨不到好，还要自己往里填窟窿。

他说得没没脑的，好似完全没说到上去。

“你累了吗？”岁栖白好似误会了什么，冷的五官在昏黄的灯火微微柔和了来，淡淡，“我知你一定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，但抓人，总归差不离都是这些事，枯燥又无聊。”

自此之后，他便像是完全活过来了一般，浑的血都了起来，剑是冰冷的，大义是无的，但……但荀玉卿却不同，与岁栖白追求过的任何理想都全然不同，他平生以来都未尝过如此激昂炙的，也从未这样狂去一个人。

不知为何，岁栖白看着他，淡淡：“阿爹这些年来不太快活。”他说得很突兀，荀玉卿本想笑笑，却一笑不来，只好静静听着，又听他，“我以前不太明白一个人有什么不好，但你现之后，便觉得两个人会更好。”

荀玉卿笑了笑，无奈：“我真奇怪，岁伯父就从来不担心你的婚事吗？”

岁栖白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夜晚的星河，想起了那天寒冷无比的湖，想起了荀玉卿凝望着自己，朦胧笑的双眸。

“可是要找这样一个人，却不太容易。”岁栖白忍不住看向了满脸平静的荀玉卿，“如果找不到那个人，又何必成亲呢？”

这真是项苦差事，荀玉卿忍不住瞧了岁栖白一，屋已上了灯，他伸手摸了摸岁栖白的手腕，被对方反手握住了，便柔声：“岁栖白，你一直都是这么辛苦的吗？”

他的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，竟听不明白重心到底是上半句，还是半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