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伸手就将噜噜的薄被掀开了，“大小，起床了。”

“不用你我！”噜噜气得朝她大喊，抢回被躲到了炕里，躺前还吩咐甜杏：“我要睡觉，早饭也不吃了，你等快上早课时再叫我起来。好了，我要睡觉，你们都去吧！”老族真是的，为什么要请女先生？哪有人家睡觉的？宋先生那么严格都没她睡觉，这个老女人又没有鱼，还凶的，她就不跟她学！

沈姑姑震惊无比，她十九岁死了丈夫，二十三岁便开始当女先生，转二十年过去了，教了那么多大千金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！

她没有理会蹑手蹑脚退去的两个丫鬟，厉声训：“大小，我劝你上起来，否则我这就去找老爷，让他看看你是什么德行！”

噜噜才不怕，去找吧去找吧，正好让老族看看这个女先生有多凶。

见噜噜捂着被扭了扭，沈姑姑真想爬上炕拿起笤帚狠狠打她起来！

可她能那样吗？不能。以前就算是存心想要收拾哪个小，也只是故意让她多托会儿茶杯，多屈膝行会儿礼，或多几件绣活。无论如何，也不能亲自动手打人的，毕竟对方是小，能请得起女先生的人家，非富即贵，谁敢动手？真打病来，不定惹什么麻烦呢。

但她也不能真的去找林员外，因为没法叫大小起床就去找林员外主，传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。

沈姑姑哼了声，就那样面朝噜噜站着，面无表地诵读：“鄙人愚暗，受不，蒙先君之余……”声音低细被她拿地恰到好，绝对是最让人心烦、无法继续睡去、恨不得起来把她的嘴堵上的那。

你可以耍赖不起来，但你也别想安心睡去。

被窝里的噜噜本睡不着了！

她记得，有一次听甜杏对樱桃说，“你别跟个蚊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叫行吗？”那时候她不知什么是蚊，屋里熏着一淡香，甜杏说香味儿把蚊都熏跑了。当天晚上她特意让甜杏别熏香了，然后她就尝到了被蚊烦的滋味儿。现在，一只大蚊飞来了。

“你去！”她起大喊。

“大小，我是老爷特意请来教你规矩的，你要是不满意，可以去找老爷告状，但我必须尽我的本分。大小，既然你都醒了，还是起来吧。这几天我教你如何向老爷行礼，学会了，老爷发现大小懂事了，肯定会兴的。老爷年迈，却还在为大小心，大小若真的孝顺，不该用心学习好让老爷放心吗？”沈姑姑决定晓之以动之以理，刻意放柔了语气。没办法，这个小太特殊，她也得随机应变，不能拿平常那一来对付她。

她面和缓了，噜噜看她顺了几分，好奇地问：“什么叫孝顺？”

“发肤受之父母……”沈姑姑正要讲一大理，猛地想起噜噜才刚学两天，便简单地总结：“孝顺，就是老爷让你什么你就什么，因为老爷都是为你好，你听话了，老爷就会满意兴。”

噜噜想到了老族发白的发，脸上的皱纹。老族真的老了。

心里突然很难受，噜噜看看沈姑姑，乖乖地站了起来。如果学规矩就能让老族兴，她会学的。

沈姑姑声叫甜杏二人来服侍大小梳洗，里闪过一丝得意，不过是个乡小丫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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