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狱卒的命，不过虫蚁一般。

「也好。那涉案逆匪，白孝儒的家属呢？」

孙天羽说：「薛霜灵为逆匪，确凿无疑，拟凌迟死。白孝儒之妻、妻妹、次女并不知，又无过错，各杖决三十。其女白雪莲，怀武功，图谋不轨，定为斩首。」

封总虽然是太监，却无半轻浮之态，他坐在椅上，腰背得笔直，举手投足间气度谨严，若非颌无须，肤怪异，与其它朝廷重臣相比，并无半逊。

他看了孙天羽，说：「薛霜灵倒也罢了，拟斩首即可。白孝儒家属轻者太轻，重者太重。若说不知，又为何能作证？杖决三十直如儿戏，改为杖决三十，三千里。」

孙天羽心叫苦，若是三千里，丹娘等人都要北迁辽东，那才是飞打一场空。

封总见他不作声，也不开，只慢慢喝着茶。

孙天羽着：「父亲大人……」

封总将茶盏往桌上一放，喝：「昏愦！一个三滥的村妇就将你得神魂颠倒！来人！传我的令，将罪妇裴丹杏拘来！」

孙天羽一颗心直沉了去。

封总尖着嗓：「没息的东西！要不你跟那女一刀两断，要不你就自己一刀两断，来当太监，免得将来坏我大事！」

一个太监来：「禀总，没见着那女。」

孙天羽咽了吐沫，艰难地说：「回禀爹爹。裴氏清晨已经回家去了。孩儿知过了，往后绝不会为那罪妇动心。」

封总：「一个女，有何关的？你若当真舍不得，就告诉爹爹，爹爹立刻让人把她杀了，免得你心神不定，办不得差事。」

孙天羽：「孩儿只是贪图那婊的，哪里有半分义？爹爹的教训孩儿都记住了。莫说没有义，就是有，此时也恩断义绝，是死是活孩儿也不放在心上。」

这时韩全也已来，垂手立在一边，封总容稍霁，说：「东厂最忌儿女私。往后你便知了。韩全，那几个女由你置。莫坏了我东厂规矩。」

「小的明白。」

房间里寂静来，封总似乎在想着什幺，近乎透明的肤一血微微变红，又消失了。孙天羽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，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。

「天羽。有桩事要你来。」

「孩儿听命。」

封总又沉了一会儿，说：「白孝儒的家眷如今有几人在狱里？」

「有白孝儒妻妹、女。」

「把她们都带来。」

一夜之间，白雪莲彷佛已经绝望了，空的睛没有一丝神。玉娘像是突然得了重病，脸苍白，步履艰难，由人扶着才勉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