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怔怔：「相公……」

白孝儒听到声音，勉开：「丹娘……为夫已经不行了……我死后，你即刻……改嫁……」

孙天羽放桶，笑：「你家娘说得果然不错，果然是一桶凉，就把你这倔骨打回原形。」

丹娘闻声犹如晴天霹雳，丈夫对妇节看得极重，如今女尚存，怎会让妻改嫁？

丹娘告诉孙天羽丈夫咳病在，一旦遇上寒就会发作，浑不知正是她这一番叮咛，断送了丈夫的命。孙天羽此刻这番言语又故意说得糊，竟似丹娘让他给丈夫泼的冰。

「……家知了。」

丹娘哭：「相公，你怎幺会说这等话啊，莫非以为家是朝秦暮楚的女？」

狱中静默片刻，一个悲凄的哭声响起，「相公……」

白孝儒忽然坐了起来，抓住丹娘的手腕，「答应我！一定要嫁！」那狱卒藏祸心，言语间竟将妻当成娼，必不会娶丹娘过门。丹娘寻人家嫁过去，多少有几分照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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牢里的囚徒受了孙天羽的吩咐，给白孝儒扇了一夜的风，此时血迹尚新，迹却早已了。丹娘六神无主，只攀着木栅啼哭。

看着白孝儒四肢剧颤，面目铁青，孙天羽狞笑：「等大伙儿都玩够了，就把那妇人往窑里一卖，让你家娘作一辈娼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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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相公！」

白孝儒阖然逝，尸却还在牢中，只因案未结，谋反大案非比寻常，若朝廷令戮尸，狱方也好循令办理，因此白孝儒的尸就草草葬在狱后，葬礼、坟墓一无所有，连那薄棺还是孙天羽帮忙购来的。

白孝儒咳了一夜，亘在心那气直咳得然无存，人也灯枯油尽。次日丹娘来探监时，白孝儒襟淋淋漓漓满是咳的鲜血，中只剩一丝游气，仍在无力地咳嗽着。

「哗……」，一桶寒彻心肺的冰兜泼，吐血不止的白孝儒立刻剧咳起来。

白孝儒思索一夜才说番话的，孙天羽话语真假难辨，也不必去辨。无论真假，他对丹娘的不轨之心已昭然若揭。自己死后，家中孤儿寡母无依无靠，势必会为人所趁，不如趁早让妻改嫁，虽然失了名节，但只要能保住英莲这苗裔便足够了。

「一定要嫁！」白孝儒声俱厉地喝。

「照顾英莲……」白孝儒喃喃说完，猛然捶叫：「狗官！我白孝儒要到地府审冤！！让你们一个个天打雷劈！不得好死！！」

白孝儒哇的一声，吐一鲜血。这里他狱第二次吐血，但比起次被诬为匪，这次心中创痛更重了许多。

孙天羽起提起铁桶，桶顿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轻响，显然是新打来的涧，里面还飘着未的寒冰。

更妙的是，白孝儒死前他刚刚接到刘辨机的急报，省府已经派谴员急赴神仙岭，来者正是广东总捕吴大彪！如果再

白孝儒一死，阎罗望不由大大的松了气。他才不担心上峰查询时责他审讯供，草菅人命，白孝儒发病而死，人证证俱在，验尸也无妨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手边足足有七份印迹俱全的供词，都是趁白孝儒尸未冷时印的指模，这一白孝儒勾结白莲逆匪谋反一案已是铁板钉钉。

「听我说……」白孝儒费力地抬起手，「不论好贱……将杏村卖了……带着英莲改适一人家。白某无能……弱妻稚亦不能保……你不必为我守节……无论作妻作妾均可。只是英莲……需得姓我白家姓氏……」

不瞒您说，丹娘年纪虽然大了些，但风十足，又艳又，而且对在言听计从，乖得很。等咱玩够了，这狱中兄弟少不得分上一杯羹，一个个都作了你家娘的幕之宾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