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生缘灭，转烟云。痛失生母、养母与妻，这是怎样的痛？无人理解，因为无人和他一样悲，这样歹命。从今往后，他就是行尸走，再也不得笑颜了。

司徒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来月，因为伤裂开，季庆仁执意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些时日。院那天，季家摆了好大排场，保姆、家拎包的拎包，抱小孩的抱小孩，搀扶司徒月的搀扶司徒月，一电梯装不，因在二楼，其他人便去走安全梯，把电梯留给司徒月和季小亭。

季小亭摁了电梯向钮，指示灯一直红着，直到“叮”的一声，电梯门徐徐开，白天朗和茹芬现在司徒月的视线里，司徒月有恍若隔世的觉。还没回神，茹芬已经冲了电梯，她一握住司徒月的手，嘴里喃喃喊着：“若昭，我们的若昭，我们的若昭！”

电梯里的白天朗傻了，立即追来，季小亭更是一雾。看清了电梯外站着的司徒月，白天朗收回了去拉茹芬的手，只见茹芬已经涕泪俱，搂住司徒月，嘴里反复念叨着：“我们的若昭！我们的若昭！”

听到这个名字，司徒月的心就像有千百只小虫在啮咬，直咬得那颗脆弱的心更加千疮百孔。和这个名字有关的往事一脑蜂拥而来，全是血和泪，痛苦和绝望。季小亭见司徒月脸煞白，枯槁一般立着，连忙去推茹芬，并将司徒月藏到了自己后。茹芬依旧“哼哼唧唧”地哭着，执拗地望着司徒月，念叨着：“我们的若昭！我们的若昭！”

“若昭是谁？”季小亭回看着司徒月。

司徒月伸手扶住他的肩，她怕自己摇摇坠的会支撑不住，就此倒去，她将手用力搭在季小亭肩上，摇着，一字一字，凄然说：“我不认识他们。”

“那我们走。”季小亭扶住司徒月，重新摁了电梯钮。

茹芬还要上前纠缠，白天朗使劲拉住她，哄：“艳，你要乖，今天你院了，我这就带你回家去，天明还在家里等我们呢！”

“天明？”茹芬的睛漉漉的，盯着白天朗，闪着孩童的天真。

白天朗叹气，继续哄：“是啊，天明比你早几天院，他答应过你，要把家里收拾得漂漂亮亮的，就来接你回家，你忘了？天明院那天，你还和他拉了勾勾呢！”失忆后，茹芬就像个固执的孩，失了往日的骄横跋扈，但也让人心生怜悯。

电梯门开了，季小亭扶着司徒月走了去，电梯门合上的时候，司徒月抬看见茹芬哀伤的睛。从刚才白天朗和茹芬的对话里，司徒月犯了嘀咕，茹芬一定是得了神方面的疾病，看她疯疯癫癫、痴痴傻傻的模样，再也不像当初那个犀利的刻薄的白家太太了。失去若昭，她许是崩溃了，才会变成这副模样。而自己痛失人，却还能正常地存活，竟到底不如一个母亲对儿得刻。电梯到一层的瞬间，司徒月心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纠结，那纠结，她不愿意去剖。当季小亭扶着她走电梯，她看见电梯外季庆仁率着季家一众大小笑容满面地迎候她，她心底里那纠结就更了：若昭去了，她怀着若昭的孩嫁季家，那往后的岁月她该如何对待季小亭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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