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把她抱去：“这是午间没歇好，闹觉了。”

采苓着明沅的睛不叫她看：“六姑娘咱们可不敢往那边瞧。”一面说一面声音都在打抖，她们都当是睐姨娘死了，鬼魂来看女儿来了。

明沅原来不怕，可看见这两个这般模样，心里也跟着奇异起来，难真是睐姨娘显灵？她还伸了去看，采薇一把捂住她的睛，嘴里已经哆哆嗦嗦的念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士音来了。

明沅趴在采薇肩上，借着月亮的光一抬，就看见了“落月阁”三个字，黑漆漆院门闭着，两边栽的杏早就落了个净，既无人住，也没人在里，可院门里却分明传来“噼噼啪啪”的声音。

采苓扶她两把见扶不起来，就先想去抱明沅，可采薇了她的袖怎么也不松手：“妹妹你扶着我，咱们往前去。”

到得几步开外对面了声儿：“采薇可在？”连八角亭里的灯都叫熄了，采薇还抖嘴，采苓却听了来，急叫一声：“是九红！”

采薇这时候才觉手上没力为，才放脱了甩一甩，嘴里呼气儿：“怪说人吓人才吓死人呢！”说得这一句，迎着亮瞧见那边纷扬扬飘什么来，定睛看了会：“这时节了，还有杨？”

四个人都张去看，九红往前一步，伸手抓住一片，才要拈住了闻一闻，

采苓扯了她的袖，连连摆手，手指着采薇后：“是落月阁，睐姨娘的院！”她说得这一句，采薇脚都了，她原来就叫吓过一回，这时候怎么也站起来。

廊那咯咯一声脆笑，一黄光飘飘的过来，采薇叫这一吓上有了力，跟采苓两个一左一右站起来抱着明沅缩在一块，一阵急风那灯火忽的暗去，等风住了，又亮起来，越离越近。

明沅捧着这个面人回去，走到东府有名的廊上，这廊便是金陵城里也有名的，自起到转到折，统共四个八角亭，亭里樑上画的许多彩画，画的二十四孝图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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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菽九红两个去了许久还不曾回来，采薇久等她不回来，嘴里嘟嘟两句，明沅的胳膊都生的藕节似的，抱得久了，手臂发酸，到前边回廊坐来，还给明沅衣裳，怕她着了风寒。

采薇先还不当回事儿，等采苓搓了胳膊回，看见竟是在落月阁前面，“呀”的一声惊叫起来，采薇唬了一，伸手就要掐她：“你叫个什么劲儿！吃撑了你！”

澄哥儿还过来摸摸她的：“我有武松，给你打虎！”把他桌上摆着的彩面人儿给了明沅，果然是黑衣武松一手着虎，一手举拳正要打去。

白日里显，夜里便是着灯也黑乎乎的一团，甚都瞧不见，一阵夜风着自起往始的那一排灯，晃晃悠悠明明灭灭，竹枝树叶沙沙作响，冷不丁一过来，熄了采苓手里的灯笼，采薇抱了她等在原地，借着廊里的光，使采菽九红去灯。

说着就给明沅披上，打了个蝴蝶结，还给明沅带上兜帽儿，两边拢住了，张手：“我跟倒倒手吧，抱久了可不手酸。”

果然是九红同采菽两个，见这两个缩成一团，还奇了一声：“可是冷着了，还是采菽想着，往栖月院里问四姑娘借了件斗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