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诉了纪氏，她定然立时就要手弹压，自家这个娘，行事还是太过方正，可这事儿还真不能就这么压去，明潼想到上辈，骨都在发冷，澄哥儿是依仗，沣哥儿又是什么？

这一房的产业却不是那么容易肖想的，她看看纪氏白玉般无暇的脸，这一个弟弟，这辈再别想中举。睐姨娘真能老实便罢，但凡有一儿不规矩，颜家虽自来不曾有过，可一个纨绔哥儿，颜家也不是养活不起。

她还不曾开，纪氏就先问：“是你叫给睐姨娘提份例的？”

☆、第33章

澄哥儿跟明沅两个上午玩了半日，早早在纪氏屋里的碧纱橱里躺好，纪氏一句话不曾说完，跟澄哥儿挨着将要睡着的明沅一个激灵，那睡意全跑光了，好容易忍着睁，屏住呼听明潼开。

屋里静悄悄的，只听见这个嫡轻轻一声笑，落珠似的开了，说的却是风不相及的话：“娘娘可记着，澄哥儿学走路？”

明沅不知所以，只知那一声笑，笑的她牙齿打颤，明潼接着说：“他小时候是个急儿，不会走，就先想跑，还不许别个扶了他，松了绳儿叫他摔一，往后他可敢撒过手？”

明沅听她说的大气都不敢，走路摔一多一个包，睐姨娘这样的叫摔一，可不是破儿就算完的。

“娘就是太稳了，稳得这些个姨娘不敢不老实，全都夹了尾装相，哪一个是真老实，哪一个是九转狐狸托世，不抬照妖镜，怎么分辨得来？”明潼说得这几句，好似说了再平常不过的话，抬手握了茶壶把儿，给纪氏添了一杯。

纪氏略皱皱眉，看看女儿一张青葱小脸，思想起来并没有把这后宅里的事给她看，可女儿打小就聪明，见一知十，怕是窥到了端倪，怪不得她怀了这胎，明潼喜成这样。

她心里一酸，伸手摸了女儿的脸：“你这孩，怎么说起这些来了？”到底还是委屈了女儿，可女人立世本就不易，那些放赖使刁的手段哪个不会，得个母大虫的名，自个儿咽了苦果便罢，拖累的却是女娘家。

纪氏抚了明潼的脸庞：“自你会开说话，娘就知，娘的大囡囡是个不俗的，可女人在世，不能不俗，守得贤名，才有好日过。”

不是亲母女，哪里说得这样的话来，纪氏这一句，却是把当女人的难一言尽了。她摸着女儿的眉，自明潼从里归家，便不再修饰，时候一，倒的比未修之前更加了。

“你心里怕也是懂得这个理的，若不然，又什么修了眉去。”纪氏叹一声，明潼见她说破，抬了脸儿，目光一片莹然：“娘，为甚男儿在世就能三妻四妾，女人家就该循规蹈矩？”

纪氏无话答她，一室静默，隔得半晌，明潼说：“旁的便罢了，睐姨娘这番不跌跟，我再不服气。”

母女两个这番私房话，一字不落的听明沅耳里，她手指，古往今来，哪个时代都不容易，便是千年后，女人过得也比男人艰难的多。

她想到沣哥儿生生的脸儿，翘着粉红指尖尖的小手指，睡梦里还咧着小嘴儿乐呵呵的笑，就算罚了睐姨娘，也只盼着别沣哥儿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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